“你才是忘恩负义！”下一刻，郝瑟俄然旋身飞出一脚，狠狠踹在了黄二壮的肚子上。
“如何？老子莫非说得不对？”郝瑟挑起淡眉。
尸天清眸中水色震惊，渐渐昂首，双眸定定望着湛蓝天涯，很久，才哑声道：“卯金刀最后的话，郝瑟可还记得？”
说着，郝瑟缓缓站起家，悄悄阖眼半晌，转头回望尸天清：“尸兄，你情愿和我一起吗？”
说着，便吸着鼻涕爬起家，向郝瑟、尸天清地点方向遥遥一拜：“青山常在，绿水长流，郝兄弟，尸教头，愿俺们——有缘再见！”
郝瑟死鱼眼崩裂，面庞扭曲如哭：“老子才是昨夜救你的人，老子才是你的拯救仇人！老子说甚么你就要做甚么！”
“好！”郝瑟灿然一笑，顷刻间，朝霞皆暗色，华光凭潮升。
而距二人数丈外的灌木从中，一个偷听全程的人趴在地上，失声默哭。
“他们都死了！死了！”郝瑟狠瞪着黄二壮，双目血丝迸现，“一死百了！和我们再无任何干系！”
可拳头刚挥出，突见人影一晃，拳头再也挥不出去了——竟是尸天清箭步上前，死死攥住了黄二壮的拳头。
“走，活下去！”
尸天清定定看着黄二壮背影远去消逝，扭头望向郝瑟。
“行，你去！”郝瑟死鱼眼死死瞪着黄二壮，“去刀光剑影腥风血雨民气险恶的江湖里查阿谁子虚乌有的背后黑手；然后用你这身三脚猫的工夫去报仇送命！最后和卯金刀、杨二木、孟三石一道去阎罗殿报导！你去啊！”
“和我一起，变强，庇护兄弟、庇护朋友、庇护亲人！”
“天清，必伴郝瑟身侧，永不相负！”沙哑嗓音字字掷地有声。
“你你你！”黄二壮气得七窍生烟，“若不是当初三爷美意收留你，你早就饿死了！若不是大当家，你身后这小我，早就死了！”
“啥？”黄二壮双目瞪圆。
黄二壮狠狠咬牙。
柴刀在木板上狠狠雕下一笔。
柴刀在木板上一顿。
黄二壮被踢得后退数丈，重重坐地，满面震惊瞪着郝瑟。
抽泣声中，此人抬手摸了摸头上的烧焦冲天发髻，渐渐昂首，一脸果断：“郝兄弟，你放心，俺不会白白丢了性命，俺必然会好好活着，然后报仇！”
“不、俺——”
喊着，竟是猛一下摆脱尸天清钳制，飙泪疾走而去。
尸天清部下行动一顿，猛抬眼看向郝瑟，双眉微皱。
泪珠一滴一滴落在柴刀之上。
“背后主使之人？是谁？”郝瑟挑起眼看着黄二壮。
“老子才不去报仇，老子疯了才会去报仇！”
“不准报仇！”死鱼眼中的红色血丝垂垂融开，变作两眸血凝水光，“不准报仇！”
黄二壮跪在坟前，嚎啕大哭，满面泪流。
越啬寨焦土各处，残垣满目，整列新坟长长排开，坟土与灰烬青烟混在一起，跟着晨风冉冉飘散空中。
郝瑟渐渐昂首，眼泪糊住全数视野，已经没法看清面前人的面庞。
俄然，一声沙哑嗓音传入郝瑟耳畔。
烈焰中，卯金刀最后的笑容，一帧一帧清楚展现在面前。
“等你送命那天，记得给老子送个信，”郝瑟直望黄二壮的双目微微眯起，“念在了解一场，老子定会带一张草席去给你收尸的。”
郝瑟后撤一步，垂眼遮目，嘴角微勾：“算了吧，你报不了仇的！”
“你闭嘴！闭嘴！”黄二壮脖颈青筋暴突，狂声大吼，“俺不会放弃的！俺死都不会放弃报仇！”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牲口！”黄二壮立时大怒，狠力挥出一拳击向郝瑟。
“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