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气是何意?”朱佑樘问道。
“即便是黄口小儿,也晓得圣旨不成违,管大人,您这般作为,是不把皇上放在眼里啊。”文京墨淡淡道。
管仲文冷哼一声:“黄口小儿,懂个屁!”
舞江岚眉峰一凛,振臂高呼:“展旗!”
嗯?!
流曦冷静合上车门隔断统统声音,冷着脸用心驾车。
“那我们也进城歇息一下……”连商计话未说完,就见那城门吱呀呀乱响,碰一声合紧,连条缝都没留。
“展旗——”四方镖局十八名镖师提声大喝,拍鞍腾空而起,将背后的十八杆镖旗插在了车队马车之上。
都城东直门连家粮仓前,二十两马车一字长蛇排开, 车上米粮满载, 车辕压地三寸不足,车夫备马, 主子点粮, 一派繁忙。
街道南边奔来一车一马,驾车的车夫一袭黑衣,神采阴冷,马背上的人,头戴黑纱斗笠,青衫超脱,腰悬宝剑。车窗里正探出一个脑袋,举着木质的大喇叭喊话:“舞镖头,等等我们!”
舞江岚干咳一声,双颊微红。
管仲文接过粮册细细看过,又令部下兵士上前逐车查对查验,见并无遗漏,方才在连商计的验粮单上盖上官印,归还给魏方。
“好苦,小南烛你给我嘴里塞的是啥子鬼?!”
“嘿,这连商计是驰名的爱招摇,有一天招二十拨山匪的战绩, 没在怕的!”
“噫~瞧我这一地的鸡皮疙瘩!”郝瑟敏捷融入镖师步队开端吹哨起哄。
而西侧这一队,则是一排仆人保护,个个膀大腰圆,脸孔凶恶,挂剑扛棒,为首的中年男人,一袭富丽锦衣,身形颇肥,肚子几近和连商计不相高低,五官倒是和那官儿有七分类似,只是因为太胖,脸盘绷得溜圆,就仿佛是将身边知府大人的五官拆开重组到一张更胖的大饼之上,颇具喜感。
旁侧仆人侍卫敏捷上前,替代四方镖局镖师车夫押队,那名胖富商翻上马背,率着车队转头,竟是朝着城门相反方向走去。
朱佑樘看了郝瑟一眼,欲言又止。
郝瑟一行:“……”
缓慢的马蹄声由远而近,从疆骑马飞奔到舞江岚身侧,低声道:“舞镖头,凤翔府知府已在城门前线队,筹办接粮。”
“归正都是他们兄弟的地盘,送到城里还是城外,恐怕没甚么不同……”郝瑟嘀咕。
一扇算盘将郝瑟怼回了车厢。
“连老爷一起辛苦了,赈粮今后处就由官家领受。”
“何事?”尸天清一怔。
“嘚、嘚、嘚——”
郝瑟睁眼,弹坐而起,撩起车帘看了一眼,眉头一蹙:“走了半个月,总算快到了,流曦,把我们随身的干粮看好了。”
“等一下——”
“阿瑟,千竹,火线半里就是城门。”尸天清策马到车旁,低声道,“城门外有两队人马?”
“待半夜时分,尸某就与阿瑟、千竹、流曦一同去城内一探。”尸天清道。
“是,郝公子。”驾车的流曦定声道。
“但是凤翔府知府管仲文?”连商计从车里探出脑袋问道。
“连老爷,您这是说的甚么话?”管仲文皱眉,“这虽是朝廷的赈粮,可现在卖力赈灾的钦差大人未到,鄙人不过是一个五品知府,怎可擅自放粮?如果此中出了甚么题目,敢问连老爷,这任务是您担还是我担啊?”
“我又没说要抗旨,本官只是说要等钦差大人来后,亲身见了圣旨,马上放粮。”管仲文道,“可现在钦差未到,圣旨未见,如果本官放粮,那可就是私放赈粮,这罪名,本官可担不起啊。”
郝瑟收起喇叭,叹了口气:“哎呀,还不是或人,一传闻舞镖头你要护送赈灾粮去陕西,每天是茶不思饭不想、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每天给我们找茬,老子实在是不堪其扰,想着与其在家里享福,不如——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