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唰”一声,一件茶青色的绸衫在风中缓缓展开,薄如蝉翼的绸丝透出琉璃之色,高雅兰竹暗纹映光而出,银色丝线沿着袂角细细镶边,仿佛霜色流转,美不堪收。
“这件可要十五两!”段舟气的双眼通红,“我看你小子底子就不识货,底子就是来找茬……”
尸天清垂首接过,将茶盏放在小桌上,倒是不喝。
李掌柜和段舟立时髦高采烈帮尸天清换上行头,然后与郝瑟普通,同时发展几步,定目抚玩。
“李掌柜……”段舟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那件衣服可要二十两银子呢!如果有个万一……”
“这双鞋绝对合适客长!”
“老子觉着、觉着……”郝瑟目光紧紧糊在尸天清身上很久,突然咬牙,一拍柜台,“先人板板!这衣服多少钱?老子买了!”
“但是,我们并无……”尸天清欲言又止。
“这件是比来都城达官朱紫世最风行的格式,名为紫金靠,客长您看如何?”李掌柜一脸自傲问道。
李掌柜眼中精光一闪,当即绕过柜台上前给郝瑟添了一杯茶,道:“客长,小的店里另有上好的碧螺春,您要不要品一品?”
垂眼筹算盘的李掌柜,撩起眼皮看了一眼段舟,悄悄点了点头。
“啥?李掌柜,您没说错吧?!”段舟瞪大双眼,“那两套衣服但是店里花大代价从苏杭进货的,更别提那一套——就内里那两小我的穿戴打扮,一看就买不起啊!”
而跟着此人身掉队来的第二位客长, 更是古怪。
段舟这一走,整间店铺立时就静了下来,只能闻声掌柜噼里啪啦的算盘声和三白眼青年呱唧呱唧的嚼点心声。
“只要二十两银子!”李掌柜和段舟齐声大喊,一脸等候看着郝瑟。
一进大门, 就大摇大摆坐在了给常客筹办的竹椅上, 暴露一个脚指头的黑布鞋高高翘起,顺手抓起桌上半两银子一斤的唐糖甜水斋招牌点心啃了起来,还摆出一副非常嫌弃的模样道:
面前焕然一新的尸天清的确就如九天玄霄下凡的神仙普通,美得令人堵塞。
“我?”尸天清噌一下站起家,一脸震惊。
待李掌柜和段舟选好衣服回到前店,过了半盏茶的工夫,郝瑟早就将一整盘的点心吃了个精光。
“当然!”三白眼青年,天然就是郝瑟,嘿嘿一乐,又端起茶盏吸溜吸溜喝了起来。
郝瑟瞪大双眼瞅了一眼李掌柜,俄然大喝一声:“尸兄!”
“啊——啥时候还能见到那位天人啊?”段舟捧着心口喃喃道。
“啊!”
“阿瑟……”尸天清额头冒出汗珠。
“本觉得、本觉得这件衣服天下无人可配,想不到、想不到……”李掌柜双目通红。
段舟自十五岁就在傅氏裁缝店做店小二, 现在已是第三个年初,每日阅人无数, 自以为早已见多识广就, 不管是多么奇特难缠的客人都能应对自如,可本日朝晨来的这两位客人, 段舟倒是看不透了。
郝瑟三白眼豁然绷圆,腾一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李、段二人同时打了一个寒噤,不约而同指向柜台旁一个挂帘子的小门。
说着,就一溜烟冲进了后库。
“客长,给您打折,打九折!八折!”李掌柜几近要哭出来。
“阿瑟——”那名黑衫男人俄然开口,哑声降落,“你当真要买衣裳?”
郝瑟则是眯起眼翘着二郎腿品了两口,点点头,问道:“老子要的衣服呢?”
“哇!”段舟立时恍然大悟一鼓掌,“李掌柜,公然姜还是老的辣!”
段舟当即心领神会,当即扯脸一笑道:“好嘞,客长您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