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竭力撑坐起来,也没管手上在滴血。打量了下四周,仿佛默算起来。不过半晌,就对阿娇点头道:“对,我们走到阵中了。看来是到了,就在阵上了。”
刘彻想到这里,烦躁莫名。从榻上起家,出了殿去。春陀迎上来,问道:“陛下要去哪?唤辇吗?”
竹歌听了她夸,微浅笑起来。“也只是闯荡久了,最喜好留个心眼罢了。”
对于刘彻来讲,这更像是幼时完胜利课。
说完这句,他却似放松下来。一副终究回到家的模样,气定神闲地趴在驴背上。又对竹歌说:“你还真是个聪明的。”
阿娇当下上前,冒死去摇张守平。“醒醒,我们迷路了,只怕是入了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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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起码,她听话。很听话,像一个物件,乃至感受不到她的存在。
椒房殿寝殿寝殿。
“依你的命格当到处为吉,一世繁华。我本只是赞叹于你的面相,心生迷惑。天下除了皇后,竟然另有此等贵相。以是,我为你卜了一卦。”
他也不晓得去哪,但很想叫冷风浇一下他烦热的心。因而出了椒房殿尽挑游廊处走,北风刮在身上,为之一凛。顿时感觉心下身上都舒畅了很多。
张守平轻声答道:“你为中宫之主,我既为留候子孙,是断不能让你出错的。”
“松石斋仆人,松石斋仆人……”
阿娇一行早在山脚下就把马卖了,买了只驼人的驴把经常已然走不了的张守平放在上边由竹歌牵着走。而阿娇和雪舞则是一起攀爬而上。莽林间积雪颇深,幸亏早有筹办买来了长靴。
“除此以外,我想不到更好的体例。”张守平点头苦笑道:“我觉得不说学成了,也总该有点本领了。本来,真的遇事还是无能为力。”
崤函之地,自春秋期间就是兵家必争之地。又有老子在此出函谷关,而连夜写下《品德经》。
一行人,又在雪中禹禹而行走了得有两个多时候。
留候为此中俊彦,而张守平作为其孙。他说的话,天然是要当真对待的。
张守平说到这里,明显回想起当时还是有些忧?不解。“我迷惑不解,因而以奇门遁甲推算,竟然是死门。不该该,不该该,西南去当大利,如何能是死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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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喟一声,倒在榻上。望着那只阿娇喜好的猫,想起她平常缠着他非要他说这只猫敬爱的娇俏模样,不觉心中烦躁更盛。想起明天张汤来宣室殿说的话,“臣等在蓝田县一户农家发明了中宫行迹……最多不过旬日就能寻到中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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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口气往下说,都由不得阿娇她们说话。“主卦是艮卦,卦象是山。客卦是坎卦,卦象是水正为蹇卦,乃下下卦。蹇卦是下艮上坎相叠,坎为水,艮为山。山阻水险,水流不畅,故为蹇卦。卦中共有两阳爻都处于倒霉职位,九五之尊陷于坎险当中,难以自拔,故利西南。”
他们一起往上,竟然又转返来了。
拜师?
春陀应了一声,出殿去唤过一个小黄门叫他去传宁蒗来。
“而由长陵往西南正为茂陵,因而我又以此卜卦。”他深深地往了阿娇一眼,抽起了冷气。“竟为坎卦,还是下下卦。主卦和客卦都是坎卦,下坎上坎相叠。坎为水、为险,两坎相重,险上加险,险阻重重。一阳陷二阴。”
“那我们明天就出发去,不过说好了我不是去拜师。一来是不能看着你死,二来则是去求问解答之法。”
以天子之威胁迫她吗?他做不到。
他没有那么超脱,能做到她高兴她幸运他就能欢畅。她的生命,她的嬉笑悲欢,他自始至终还是想要去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