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然是三秋桂子,花香满园。凤鸾殿内到处张灯结彩,九重云凤暖座上楚皇后盛装威仪,明黄的飞银覆彩绘绣凤凰牡丹宫袍华丽无穷,一枝金灿灿的九转快意凤凰钗在发间轻挽,一粒红宝嵌金,端方地垂落在眉心。
儿子的名字取自两人当代初遇的澄园,顾晨箫迫不及待旧地重游,拉着一对古怪精灵的龙凤胎去瞧澄园的古榕树,惹得慕容薇忍俊不由。
云持仍然是大红的曲裾深衣,挽着时下风行的飞凤髻,举手投足间少了些畴前的超脱出尘,添了几分雍容华贵,一代贤后的气质婉然。
慕容薇甜甜笑道:“他爹爹晓得我们本日聚会,只怕她们调皮,领着姐弟俩避去了澄园。”
(注释完)
凤鸾殿外的香炉袅袅燃起,秦瑶依着楚皇后的叮咛执下香案,摆了一壶清茶。
他经常跟着工部调派的匠人补葺房屋,也学会了种地种田,最情愿做的事情便是骑着墨离纵横驰骋,偶尔与小李将军在摔交场上发挥一下拳脚。畴前阿谁一心一意匡复大周的少年完整不在,变成了现在童真烂漫的苏少爷。
慕容薇抬眼瞧去,是姨母挽着苏暮寒的手,母子二人正从松树一旁的甬道走过。不再欺霜塞雪的肌肤仍然晶莹,边城的风霜添了楚朝晖面上的沧桑,却也添了她心底的欢娱,她的脸上镀了一层浅浅的春季暖阳,那样温馨而又纯洁。
瞧着如许天真的儿子,楚朝晖从不感觉难过。即使他的经天纬地之才都杳然不见,可贵保有了最后的欢乐。或许挑选了忘记,该是彼苍对他最大的优渥。
四美齐聚,只差这繁花一枝,闻得夏兰馨姗姗来迟,楚皇后不觉笑道:“她离得比来,来得却最迟,反而弄出这些端方,还不快些出去?”
便在这时水晶帘子被人悄悄挑起,秦瑶笑着出去回话:“启禀皇后娘娘,禧英郡主在殿外求见。”
苏暮寒喝彩了一声,这才肯挥手与墨离和乌金道别,温馨地倚着后座的大迎枕阖上眼睛。
现在西霞与高丽一衣带水,两国睦邻友爱,常有来往。云持前年曾回姑苏皇城探亲,李承浩还特地送了一批高丽学子在西霞翰林院游学,两下经常来往,到比温婉回京更加便利。
温婉已然是两个孩子的母亲,眉眼间比平日更添了凝厚与端庄,她淑婉地笑道:“君子一诺重逾千斤,更何况太后娘娘七十寿诞,温婉怎舍得不归?”
先向楚皇后行了礼,然后与这姐妹三个一一相拥。夏兰馨歉然说道:“夜里被这不费心的小家伙好一顿闹腾,五更天方阖了阖眼,是以起得迟了,当真抱愧。”
风调雨顺,政通人和,西霞海内五谷丰灯,就连边城这悠远的北疆都初具塞上江南的盛景。边疆贸易虽远不及昔年的丝绸之路,却已经初露端倪,多个部落与民族在此堆积,大有杨柳扶苏之势。
苏暮寒不舍得边城的大漠苍茫,走时切切问道:“母亲,我们还会返来么?”
夏兰馨一身朱红绘绣折枝藤萝曳地宫裙,行动缓缓走了出去。她小腹微微隆起,显见已有了四五个月的身孕,现在两手交叠在小腹之上,非常谨慎翼翼。
横亘了一个苏暮寒,世人之间都或多或少添了些芥蒂,温婉哽咽着唤了声母亲,又目露怜悯望了苏暮寒一眼。
崇明十二年的金秋,迎来了皇太后乔浣霞的七十大寿。
乌金悄悄走上前走,冲苏暮寒深深施礼:“主子乌金,这些日子一向在顾问着墨离,请少爷答应主子持续留在它的身边。”
再聚会,已是百年身。当年的闺中好友现在各奔东西,三人谈笑晏晏间,却又不自发泪眼婆娑,似有千言万语,一时又不知从何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