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的几页书,也是安眠的好药,楚瑶光固执昨夜未读完的书,却全然瞧不出来,只微微阖上了双目,吐出一口胸中的闷气。本身了然的晓得,彻夜又将无眠。
“白日里睡多了,晚间总有些浅眠”,楚皇后偶然多说,只将书一扬,淡淡回道:“读上几页也就睡了”。
披着一身北风出去的慕容清神采奕奕,还是唤着秦姑姑在公主府时的旧名:“秦瑶,皇后安息了么?”
丈夫语气里从未有过的慎重,听得楚皇后蓦地抬开端来。
楚皇后的寝宫内只留了两盏快意纹琉璃灯,光晕透过几重绣着斑斓牡丹纹样的宝蓝色织锦缎帷幔,轻柔地洒落在寝宫内汉白玉铺就的方砖空中上,也映在楚皇后斜斜搭着的宝蓝色百鸟朝凤纹样的缂丝锦被上。
秦姑姑回到外殿,刚命小宫女斟上一壶热茶,筹办小憩半晌,待楚皇后睡安稳了再去替她熄灯,忽听到内里模糊约约有人打门。
帝后之间,多日没有这般相待,楚皇后下认识的抚了抚身上有些松却的寝衣,并无不当的处所,她将搭在床前的外袍披上,想要起家重新打扮,却被慕容清止住了。
“说来话长,要秦瑶去温一壶花雕,我细细说与你听”,慕容清扬声唤着秦嬷嬷的名字,将老婆身后的靠枕放得更舒畅些。
秦姑姑回声而去,照着慕容清的叮咛温了酒来,又取几样平淡的佐餐小菜,添了两付杯盏,都搁在炕桌上,这才欣喜地阖上殿门。
百合花夏季里不易养殖,暖房本来存的几株陆连续续都给了凤鸾殿,花有花期,秦姑姑急也无用。
这微微一动,楚皇后已经伸开双眼,眸色清澈剔透,哪有半分睡意。慕容清就势往榻上一坐,替她拉了拉锦被,温声道:“抱愧,吵醒了你”。
“不必了”,慕容清摆摆手,表示秦姑姑带路。他先在外殿除了大氅,又就着熏笼站了半晌,待身上去了寒气,这才悄悄打起明黄色鸾凤织锦的帘子入了内殿,走至楚皇后榻前。
她的容色在光晕里瞧不清楚,一只手慵懒地抚着锦被,被锦被上绣的一朵宝蓝金粉牡丹花一衬,白若秋霜普通,另一手里握着一卷史乘,眼睛倒是阖着的,也不知是否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