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公子,施太守,施驸马,你千万不要走,他们逼得紧,快说句话啊!”
彭惠听罢,立即委靡起来:“以我几万散兵对于几十万马队,底子就是不自量力。大师能有这股昂扬的气势,非常可贵。但真要打起来,恐怕全都要做了匈奴马蹄下的亡魂。”
舒晏听了,又好气又好笑,立眼道:“此话你也只是现在说,等匈奴人把刀架在你的脖子上,我看你还如此说法!”
“运到虎帐内里去,详细用处我还没想好,或答应以当作战备物质。”
“未花的钱能够退还给你,但那些砖石木料你要它何用?不如还留给我。”迦摩笃固然还在还价还价,但较着已经没有底气。
舒晏却一拉彭惠,禁止道:“他说得也不无事理,下属决定的事,我们不好直接否定。但孔夫子云:当仁不让于师。在大是大非面前,我不得不以下犯上了。何况凡事还要讲个先来后到。如果在承平时候,施太守承诺此钱给你修梵刹在先,我则没有话说;但现在乱世,明显已经讲好预备采办铠甲的,怎可挪作他用?我也正要劈面诘责施太守,我们现在就一同去找他问个明白!”
跟着安车渐行渐远,只传出了几句并不连贯的《品德经》,将迦摩笃及舒晏留在了本地。
“杜主簿,你安排车辆,将这些建材运归去。”
“你佛家自后汉就已传入中土。洛阳城那么多梵刹,那么多僧众,前有汉末百年之乱,近有皇室诸王之乱,在洛阳制造兵难无数,血流成河,使京师几为废城,如何不见佛家普度众生?”
他正在抓紧催促施工,忽见舒晏带领着一众郡吏气势汹汹前来,晓得有了费事,不由严峻起来。“好个胡僧!你如果循分守己的传你的道,我也不去管你,可你为何鼓动施太守拿了府库的钱给你修寺庙?”
杜坚嘻嘻一笑:“我也感觉不成能。只是不晓得要这些粗重的建材到底何用?再者说,这么粗笨的几大堆,几十车也运不完,我们郡署内如何也放不下的。”
亡羊补牢,总算挽回些丧失。舒晏也总算松了口气。
“休要强词夺理!此钱乃是我用来采办铠甲设备成军的,为的是庇护全郡百姓。你口口声声说佛法普度,匈奴来了,靠你的佛法能抵抗吗?”
远远地瞥见比玉正与左、冯二公子在柳林下,舒晏与迦摩笃等人便快步赶了畴昔。谁知比玉见到世人前来,竟起家要走。
对于这些布道的胡僧来讲,即便只要一座大殿也是可贵的。好歹能够作为正式的落脚点,强于借居他处,更能够进一步作为本身鼓吹佛法的按照地。迦摩笃见好就收,服从了舒晏的安排。
迦摩笃在敷衍舒晏讨钱之余,本想借此机遇遍及鼓吹佛法,没想到却被舒晏两句话给问得张口结舌,缓了缓才道:“我佛有言:人以十事为善,亦以十事为恶,而杀报酬第一恶也。其不自悔,罪业如江河归海,深矣远矣。君不见,那些不法者毕竟都是没有好了局的吗?”
“我佛有言:与我以礼,礼也还于己身;与我以祸,祸也还于己身。恶人害贤,如同仰天而唾,唾不能及天,反会落下来污及己身。我佛普度众生。匈奴再如何残暴,于我佛家能何如哉?到时候如果匈奴人真的来了,看我如何将他教养!”
佛教传播悲观的教义,不求长进,与老庄的“为有为”有异曲同工之处,但其鼓吹向善的一面对公众来讲倒是功德,无可厚非。
“只盼着朝廷能够抖擞起来,这是独一的前程。”
“一听你就是个世俗之辈,我佛讲究度人,而不是御人。”
彭惠此时早已按捺不住,见迦摩笃还想敷衍,便一把薅住他的衣领,怒道:“休要推委!从速把钱退还给我们。不然的话,我现在就送你去见你的佛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