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年为永嘉五年,此次惨绝人寰的灭国大搏斗史称永嘉之乱。
“家主随朝廷一起蒙难,府中也遭到贼人的洗劫,老夫人及大多数家下人等都未能幸免,财物抢烧一空!”黄三声嘶力竭,伏地不起。
“亡国亡家,亡国亡家!朝廷泯没,皇上被掠,王公大臣悉数被屠。”
一匹糟糕马从北城门进了汝阴城,在施府门前停下。一个浑身灰尘、神情惫极的人滚上马来,跌跌撞撞地就要往里闯。
世人通过那张脏兮兮的脸细心一看,认出是洛阳施府内的家人黄三来,不敢怠慢,忙将他放了出来。
晋室本来就已经处于岌岌可危当中,还嫌死得不敷快。皇室内部又起分歧。天子司马炽与权臣东海王司马越之间的冲突不成调和。
刘渊身后,匈奴皇室在颠末一番内斗后,临时规复了稳定,且其扩大态势涓滴没有缩减,派出数路人马四周挞伐。此中有三人军功赫赫,别离是匈奴皇族刘曜、羯人石勒、华人王弥。刘渊起事以后礼贤下士。匈奴内部的文官武将并非都是匈奴人,很多的外族人都去投奔,此中就包含大量的华人。不管是文韬武略的人才,还是普浅显通的百姓,这些生在所谓文明之邦的自小就受着忠孝仁义熏陶的臣民竟都甘心为匈奴效命。投敌叛国者向来皆有,以“汉奸”两个字来定名不知始于何时,从字面来讲应当是产生于汉朝今后。晋时的人们以晋人自居,并没有构成“汉人”这个看法,当然也就没有汉奸这个观点,但汉奸的第一次大范围产生,却必然是在这个时候。
传闻匈奴又在围困洛阳。现在兵荒马乱,以阿翁的身份,返来汝阴存在很大风险,能够不能前来。如果二位白叟实在不能来,就汝阴府中本身庆贺,不再等了。比玉与永安长公主如许算计着。
这期间,施府产生了一件天大的丧事——永安长公主十月怀胎,顺利出产,且还是一名男丁。施府高低欢天喜地,已经派快马去禀之洛阳,只等施惠佳耦到来以后,便要停止一场昌大的庆贺宴会。但是已经将近一个月了,却还没有收到覆信。
其实在匈奴人攻进洛阳城之前,司马炽是有机遇逃窜的,乃至想过迁都。但是有司马越从中作梗,没能胜利。彼时宫中已经完整乱了套。连粮食都没有,乃至到了人相食的境地。群臣想要拥戴司马炽出宫逃窜,却发明连一辆车都找不到。转而想要坐船走水路,刚出了皇宫走到铜驼大街,却遭到了盗贼的洗劫,没何如只得返回宫内。盗贼竟然明目张胆地打劫皇上,听起来是奇闻,但却实在存在。
比玉大惊,已经预感到不妙,迫不及待地诘问:“阿翁及府中如何?”
未及黄三持续详细说完,就听里间屋内永安长公主一声哀嚎。永安长公主作为皇室成员,传闻晋室沦亡,浩繁宗室尽数被诛的动静,已经非常肉痛,又传闻本府也已遭了横难,真正亡国亡家,哪能受得了,当场昏死畴昔。
“吾何哀之有?此子——”比玉用手指悄悄戳了戳儿子身上裹着的锦衾,“吾又何喜之有?”
“这里是施太守府邸,亦是长公主私宅,你是甚么人,未经通报胆敢擅闯!”门上人大声喝止,并向外一推,一把将这个怠倦至极的人推倒在地上。
阿妙和浩繁婢媪慌了神,一边摇摆着她的脑袋呼喊,一边抚着她的胸口。大师七手八脚,过了很久,总算救治了过来。醒来以后,永安长公主还是大放悲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