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俄然失语,渐渐松开抱着忽察的手,嘴唇颤抖道:“他、他还是个孩子……”
卫璋本来想痛骂蒋兴是不是没脑筋,听到他这个结论,顿时乐了。他悄悄拍着王座的扶手,乐道:“闻声了吗,公主殿下不肯承将军的情面呢。”
很久,他合上嘴,吃惊道:“你疯了啊。”
蒋兴难堪地看了一眼卫璋,见他一脸盎然地看着台下,就跟看戏似的。贰心头涌上一股肝火,就想与他唱反调,因而拉过忽察,对沐雅说道;“我承诺你!”
或许是国运已尽,胡国国王忽察和公主沐雅俄然染上疾病,病来如山倒,两人一前一后病死在宫中。
“你他妈懂个屁!”蒋兴眼圈都红了,他一把揪住卫璋的衣领,把他半个身子都从窗户里提了出来。
……
真是好笑,实在卫璋与胡国打仗未几,真论仇敌,对胡交战十几载、杀死胡兵无数的蒋兴才该是仇敌,可沐雅竟然把他当作了拯救稻草,可见是走投无路了。
口水几近都喷到了卫璋脸上,蒋兴不管不顾:“对,你是服从行事,老子不怪你了行不可!放你归去跟那小丫头生孩子了行不可!可老子就是不想回阿谁狗屁国度了,就是不想看到你!老子就想留在胡国养虎为患,行不可!”
“你……”他大惊,牙齿都在打战:“你又在胡说甚么?”
“嗤”的一声,是卫璋将剑从沐雅身上抽出来的声音。血液淋漓地从剑身上滚落,他嫌弃地拿远了些,掂了掂重量。
夏季还没到,胡国雄师自发退兵了。
蒋兴大吼道:“你他妈懂个屁!甚么云国,我觉得我尽忠的是明君,我在疆场不要命地杀敌,可成果呢?我儿子死啦!被天子的顾忌之心害死啦!”
卫璋微微一笑:“我作了一幅画,还请蒋将军夹在战报里,一同送回都城,只用在战报里说一声,‘卫璋战死’,便可。”
前任国王忽斥熊为了掠取王位,早就把兄弟们百口都杀光了,沐雅为了包管弟弟的王位,又把太后云绣的小儿子杀了。两人身后,胡国王室竟然无人能够继位,剩下的九大部落趁机对归顺于王室的三大部落建议打击,趁着他们在攻打云国时,出其不料地从火线摧毁大本营,几番交战后,十二大部落终究只剩下了八个,胡国完整堕入内哄。
卫璋揪住他的后背,五指并起,做出一个勾抓的形状。蒋兴感遭到了一股庞大的杀意,醉意顿时醒了一半。
“我也不晓得归去做甚么了,我有点儿想留在这里了,照顾照顾布施所的小孩,教他们练武读书,起码每天有个事情干。”
卫璋终究忍无可忍地眯起眼,说道:“另有孩子在呢,蒋将军嘴巴洁净一点。”
蒋兴耸耸肩:“随便吧。”
他指着沐雅和忽察,只见沐雅公主早就没了昔日风骚妖娆的气质,一双狐狸眼楚楚不幸地耷拉下来,泪光盈盈。又见那小天子忽察不过成年人腰普通高,龙袍穿在他身上都嫌大,躲在姐姐背后瑟瑟颤栗。
蒋兴用力往外爬,边爬边骂:“你他妈——”
屋内,卫璋正在对着窗外雪景作画,见美景被一个醉汉粉碎,他有些烦。
“滚返来!”卫璋声音变大,蒋兴只感觉背后有一股吸力,让他不由自主地退了返来。
固然才六岁,但忽察身上毕竟流着草原人的血,四肢跟小牛犊普通有力。蒋兴被他踢了好几下,耳边尽是小男孩呼啸,他神采也欠都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