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玉儿!!!为甚么!为甚么!啊!奉告我,为甚么!!!”
男人击退劲敌,抱着女子的尸身痛苦的落泪。即使他一身惊世骇俗的修为,也没法挽转意爱之人。
怎奈男人剑法通神,剑招迅疾难辨,方文只勉强记下了一招半式,已经极其欣喜。大雨滂湃,很快便将那描画在峭壁上的剑招扫荡洁净。不过方文倒是清楚的记得,在那九式剑招以后,男人留下的几行笔墨:
“不管如何,你我也是不成能的。我毕竟曾经是他的道侣,而他,是你的师尊。”
独孤本日死意已决,但平生绝学倒是不该随我逝去。故留绝世九剑于此,后代得我剑道者,当代我斩尽仙道五宗门人。
“想我方文,早已是孤零零来去无牵挂。有朝一日,方家大仇得报,委曲得以昭雪,我也学学封先生口里常常提起的清高雅士,闲淡散人,来这里粗茶淡饭,避世隐居,倒也不错。”
“好急的雨。”方文兀自说着,回身回到了石屋。
“此情此景,倒是有些熟谙。”方文望着屋外的大雨,正在想着。却见天涯两道身影,一前一后,顺次闪现。
“都说‘洞中才数月,世上已千年’,对我来讲,倒是刚好相反了。此去才经年,故地已沧桑。”方文挽起袖子,重新将石屋补葺一番,不但规复了本来的模样,还在石屋四周圈出了一个四四方方的院子。竹篱笆难有三尺高,松陋屋不过一人宽,石桌旁只留一张椅,简简朴单,但方文独坐其内,倒是意美心甜。
“独孤,求求你,你不要固执了,世人不会了解我们的。我会害你平生背负骂名。”
他追思其人,也在追思其剑道,连续三个日夜。
“绝世九剑?!!!”方文俄然想到了甚么似的,也随之冲出石屋,把握飞翔法器,来到半空。
方文独立雨中,久久没有行动。他望着早已光秃秃的峭壁,雨幕当中,他仿佛还能看到男人冰冷的脸,刚毅的眼神,和无助的泪影。
来人是一男一女,好像当年方文所见一样。
“成我道侣,或看我死!”男人固执的看着女子。
终究那四男一女五位强者当中,死了四个,只要一个仓促而逃。这一次,方文看得清楚,那四人当中,倒是有一人,身披金色七星八卦僧衣,无穷光芒闪烁,煞是严肃。
方文展开眼,见恰好乌云翻滚,满盈了大半边天,仍在分散。眨眼之间,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的砸落下来。
但是,一旦闲下来,想起了方家,想起了爷爷,方文的眉间,便多了几丝忧愁。他闭着眼,任由影象闪现。
云销雨霁,彩虹高涨。方文拖着怠倦的身子,回到了石屋内。三天里,他不晓得反几次复的尝试过多少次,但是,那绝世九剑的第一式,他竟始终不得奇妙。空有一套剑招,却似无根之水,能力极其有限。
男人持剑而立,飒爽英姿。女子一身男装,衣衫尽被雨水打透,楚楚娇躯更显薄弱。
半晌以后,大雨滂湃而至,越下越大,久久没有停歇的迹象。
“有谁出口伤你,我便杀谁。”
“他不配师尊二字,更不配道侣二字。”
这雨,也下了三天三夜。
方文为了揣摩这一神通,又在断崖下住了数月。只因魔云谷过分广袤,而这边沿之地,又少有人来往。以是他也没有太多戒心。但是这一日,俄然有三道身影从天而降。把方文围在小院以内。
“独孤,你到底要如何?”女子声音沙哑,带着无法。
“丈夫有泪不轻弹,只缘未到悲伤处。封先生曾说,人间唯有三可贵:初不移,终不悔,豪杰泪。独孤此人,当真可贵。”方文仿佛忘了这雨,忘了六合,心中只剩下独孤那一声声吼怒,一次次殛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