淼淼黛眉颦起，许是感觉疼痛，咬着牙齿收回低低的哭泣声，像小植物的悲鸣。杨复怕她咬坏了舌头，便伸出拳头放在她手边，任由她一口咬住。
卫泠偏头，“最多一个时候，或者你叫她一声，她睡够了天然就醒了。”
杨复波澜不惊，“但说无妨。”
两人暴露惊诧，厚、厚葬？方才他抱着女郎入屋，还当只是浅显的昏倒，如何就要葬了？
卫泠正欲唤人措置那丫环，闻声立足，好整以暇地回视，“少则七八年，多则数十载，四王可否等得起？”
或许很长一段时候，或许永久，她都不会再变回鲛人。
卫泠声音很淡：“扶着她肩膀，别让她乱动。”
淼淼一条银色鱼尾搁在他腿上，直起上身勾住他的脖子，小巧身躯紧贴着他，心对劲足地蹭了蹭他的侧脸，“我晓得你一向守着我，实在我都晓得，但就是动不了，也说不出话……”
两人踌躇不决，这是王爷喜好的女人，现在死了，她们可不敢等闲做主……正难堪时，便听室内传来低低的一声：“照他的叮咛行事。”
沐室外留守的丫环见人出来，还当是四王，正欲施礼才知底子不是。“这位郎君……”
现在好不轻易醒来，就想可劲儿地腻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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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走时免不了唏嘘，前几天还活蹦乱跳的人，今儿个便成了死尸，世事端的窜改无常……何况王爷之前那般宠她，现在人死了结连哀痛的情感都听不出来，思及此，少不得掬一把怜悯泪。
“……”
管事扣问了杨复定见，彼时杨复正在五桐阁等着淼淼复苏，闻言低声一笑，“既然如此，让他们跟着去也无妨。只不过碑上不准刻淼淼二字，只说是王府丫环马上。”
现在他能做的，便是最后帮她一回。
但是她说不出话，更不能转动，在另一个身材里干焦急。
卫泠点头，举步走入屏风内。
淼淼没有回应，兀自睡得沉重。
遵循淼淼这个资质，数十年都一定能修炼成人身，卫泠还是往宽了说的。杨复一顿，他不在乎等多久，他独一担忧的，便是很多年今后淼淼变成了人，而他已鬓发惨白，垂老迈矣，再也要不起她。
杨复微怔，似没反应过来，又怕是在梦中。
杨复环住她上身，抬眸扣问：“她要疼到何时？”
没有最好，不然哪怕淼淼再不肯意，他都要带着她走。
果见池边一个小身影悄悄地倚着池壁，伸直成一团，睡容分外宁静。贰心底顷刻陷落一块，忍住了那阵悸动，将她从水里抱到池边榻上。
许是这几十天的俯身，她的身材过于劳累，这才止不住地疲惫。杨复将她放到混堂一隅，起家到屏风后换了身衣裳，便听室内直棂门被人推开，从外头走入一小我影。
杨复乌瞳深沉，“我不会给你这个机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