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瓶药被淼淼贵重地保藏在枕头底下,连翻开都没翻开过,更不知结果如何。她含含混糊应一声,抬眸含笑,“很好用,多谢王爷。”
气候回暖,湖面冰层正在溶解,叮咚沉石声分外清楚,淹没在寂寂夜色中。淼淼出来得仓猝,只披了件薄弱外衫,目下冷的浑身颤抖抖。她抱臂立于一旁,半响仍未见湖心有任何动静,弯身又取了枚石子,投掷湖中。
不过一会儿的风景,别院好似产生了翻天覆地的窜改,阖府高低一派热烈,到处喜庆火红一片。门扉贴白鸟戏春剪花,檐下悬五色琉璃灯笼,婢仆忙做一片,没有一人闲着。
来了好几天,她还从未到杨复卧房去过。淼淼抿唇翘起弧度,她还挺乐意这个差事,如果能趁机偷偷藏一件他的衣裳,九十天以后,留着做念想也不错。
杨复应一声,目光落在她怀里抱着的罩单上。
眼角溢出的水珠在氛围中固结,成为光彩莹润的珍珠,簌簌滚落脸颊,在粉颊上留下一道泪痕。昨晚到今早的担惊受怕,见不到卫泠的发急,以及对杨复的患得患失……都让淼淼接受不住,这才没忍住偷偷地哭。
岑韵从廊庑那头走来,怀里抱着一套极新的红绸被罩,见她跟个傻子似地一动不动,便将手上东西塞给她:“淼淼,你如果无事,便将这被罩牀单给王爷换上。我还要到前头一趟,王爷爱好平整,牢记不能有一丝褶皱。”
但是出乎料想地安静,少顷才缓缓响起四王温润嗓音,“为何要扯谎?”
淼淼下认识低头,赶紧将手藏到身后,“昨晚不甚烫伤了,不碍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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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泠说这不是浅显的珠子,它们代价连城,贵重得很。可淼淼想,她宁肯不要珠子,也不肯意悲伤难过。
岑韵将信将疑地扫视她,忽地扑哧一笑,“既然上过药了,还裹着这巾栉做甚么?不如取下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