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复摊开掌心，一块血石掉落而出，被黑绳牵着高低跳动，“那这是甚么？你身上戴的，又是甚么？”
淼淼脱口而出，“这不是你送的，是卫泠的！”
刚才卫泠跟她说话时虽安静，但不刺耳出虚乏，乃至于她现在都不能放心。
古有传说，鱼尾而人身者，其名为鲛。
她下认识低头，果见今儿穿的衣裳还挂在身上，只是下半身的综裙早不晓得沉哪儿去了。这一个小行动，更是确信了杨复的猜想。
淼淼没走多远便发觉身后有人追她，不必看也晓得是谁。她没敢转头，一个劲儿地往上游，内心只想着逃得再快点，最好他抓不住她。
但是垂垂的，感受不到身后追逐的气味，她忍不住转头，只见杨复如同一片残叶，孤零零地漂泊在水底，没有动静。她惊诧地瞠圆双眸，来不及多想，身材已经缓慢地朝他游去。
她话没说完，便被乐山乐水呈现的买卖袒护。“部属在，王爷请叮咛。”
这块玉石淼淼一向戴着，从未离身。
“别动！”杨复喝道。
杨复低声：“淼淼。”
如果今晚他没有赶来，是否再也见不到她？
“……”
她保持着回身的姿势，略垂着头，长发从一侧脸颊滑落，掩住了桃李般明艳的面庞。只是这一幕，已足以驰魂夺魄。
“水草？”
淼淼被这一声震住，下认识地愣住，身后的鱼尾在水面一跃而过，旋即重新拍打进水中。乌黑色的尾鳍在月光下闪着粼粼薄光，刺得杨复眼睛生疼。
这个他指谁，他们心知肚明。
他展开双目，在水中才看清她的全貌。
杨复的身材逐步下沉，他没有挣扎，渐渐向河底沉落。乐山乐水从身后赶来，正欲援救，打仗到杨复深沉一眼后，双双愣住，识相地退开很远，然后回身向岸上游去。
这等事委实荒唐，若不是本日亲眼所见，他大略毫不会信赖。
各种疑点缭绕心头，杨复眉心微蹙，对下水中一双忐忑不安的眸子，“你是……淼淼？”
淼淼这才发觉被骗，挣了挣恼羞成怒，“你放开我！”可惜声音太娇糯，听着更像撒娇。
说着起家，将淼淼打横抱起，手掌触到她光滑鳞片时，微微一顿，旋即面色如常。
“那方才为何救我？”杨复凝睇她，端是要问出个答案。
他一手制住她双手，一手擒住她精美的下颔，细心打量。玉润冰清普通的小脸，妙目娟娟，芳颜皎皎，端是人间绝世。恰好这张小脸倔强地绷着，就是不肯看他。紧贴着他的娇躯聘婷袅娜，翩若惊鸿，呼吸之间，鼻端染香。
没用，他还是一动不动的，神采仿佛更加不好了。淼淼焦心肠快哭了，她救不了他，或许只要人类才气救，她想了想，唯有顺着河水下山找郎中。如果时候够快，说不定明早能赶返来。
水中人儿大惊失容，点头不迭，“不、我不是。”
果见杨复不再言语，悄悄地盯着她。
他使计骗她，光是这点，就让她气恼得很。何况他害得卫泠下落不明，那块血石，不知为何会在他手中。
淼淼抵挡不住，回身便往水里逃去。
淼淼发觉他神采不对，语气蓦地软了下来，“我只是想晓得卫泠如何了……”
杨复不善凫水，何况河道湍急，远处阿谁矫捷的身影又是逆流而行，追得非常吃力。
她本来的声音清灵动听，仿佛空谷莺啼，就连娇声叱呵，都听得人浑身酥麻。
杨复撑在她两侧，淡声扣问：“答复我的题目，我便奉告你。”
“……”
杨复的视野滑落，看向她颈间的赤色玉石，在月夜中泛着幽幽红光。现在，该当同他手中这块一样，正收回滚烫热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