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浅笑着看台上喧哗热烈,看台下众生百态,姿势美好端庄,笑容温和温婉,是谁都挑不出错来的太子妃。
现在好了,杨太后公开打窦家和杨妍的脸,窦希音沦为都城笑柄不说,还面对嫁不出去的窘境。窦家听到风声后将信将疑,又张望了一段时候,见杨太后当真筹算给二皇子择妃,这才慌了。杨妍当头棒喝,赶紧给窦希音相看半子,这时候才发明好的人选前几年早就被挑走了,剩下的都是些歪瓜裂枣。要么操行不端眠花宿柳,要么家里是个狼虎窝,乃至另有些人,身份家庭才调远远不及窦家,现在全涌上来试图捡窦希音这个现成的漏。
程瑜瑾低头瞧着杯中的清酒,酒水清澈,明晃晃倒映着四周的雕梁画柱,金粉描金。程瑜瑾放下酒樽,内心不经意地想,本日她另有很多事要办,可不能被酒迟误了工夫。
杜若悄无声气地进门,附在程瑜瑾耳边,低声说了些甚么。程瑜瑾听到后只是点头,并无言语,仿佛甚么都不晓得。
偶合多了就不是偶合,而是必定。程瑜瑾和李承璟一个在内一个在外,俱悄悄推了一把。程瑜瑾卖力将窦希音教唆起来,然后送她走出内宫,至于凌渊阁的事情,就不是程瑜瑾能够得着的了。
杨夫人整天哭着闹着要为大女儿讨回公道,杨甫成不堪其扰,私内心也非常愤恨杨太后。杨太后儿子已经死了,膝下再无血脉,端赖杨家为她持续繁华,但是杨太后就是如许回报他们的。杨甫成现在已为首辅,小女儿贵为皇后,二皇子也是杨皇后远亲的子嗣,但是杨太后说给二皇子选妃就选妃,说相看人家就相看人家,连杨皇后这个端庄婆婆都没法插嘴。
窦希音压根没有想过,本身会嫁给其别人,更不会想二皇子会另娶其他女子。她是那样信赖杨太后,如何会晓得,杨太后在骗她。
“殿下还在乾清宫陪圣上宴饮,尚未返来。”
声音逐步远去,两个宫女一边说着话一边走远了,重新到尾,窦希音连对方的脸都没有见过,但是却被气得浑身颤抖。
窦希音在大殿里待着憋闷,实在忍耐不了,出门来透气。她在北风中恨恨地往前走,一起将脚步踩得又响又重,胡想着脚底下是那些碍眼的闺秀的脸,直暴走了一炷香,才终究沉着些了。
李承璟捏着程瑜瑾的手指,如有所指地说道:“杨家突然起家,家属内部的教养却没有跟上。现在仅仅是外孙女罢了,今后杨家自作自受的报应,还多着呢。”
“但不是说……窦蜜斯才是准皇妃么……”
李承璟点头,说:“没甚么。只是感慨太子妃好宇量,今后可万不能惹到太子妃。”
李承璟当然不肯意看着二皇子结一门有权势的亲家,但是说白了,再强的权势都强不过皇权,二皇子娶别的一名正妃固然会添些费事,但也仅是如此。戋戋一个窦希音,还不值得李承璟专门设套算计。
淑妃了然,见机地将酒一饮而尽,不再发问。而程瑜瑾只是做了个模样,倾了倾杯子便算承了酒,并不当真饮入口中。
程瑜瑾平心而论,感觉杨太后此举做的确切不太安妥。既然当初没这个意向,那就不要给窦希音但愿,把人家吊了七八年,活生生从少女拖成大龄待婚女子。现在窦希音已经及笄,在十三四那段最合适议亲的年事,窦希音和窦家都一门心机惟着二皇子,底子没筹措过相婿。现在杨太后俄然说她并无此意,当初只是看两个小孩子敬爱随便逗着玩,婚约并不作数,未免过分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