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长
这才是最首要的。君臣相忌、夺嫡争位是多少朝代祸乱的发源,现在天子太子相处和顺,已经是多少臣子盼都盼不来的功德了。杨家固然势大,但是这天下,毕竟是姓李的。
程瑜瑾在中秋宴上冷傲露了一手后,杨皇后心生防备,再也没有给程瑜瑾理事的机遇。程瑜瑾也不在乎,管理后宫本来就不是太子妃的职责,她无事一身轻,落得轻松,何必和杨皇后抢?
天子当初力排众议,十四年未曾另立太子,等太子返来后直接带在身边听政,天子到底向着谁,实在还挺较着的。
程瑜瑾也换上了毛领衣服,光芒渐暗,盯着小字看久了,有些眼晕。她放下书歇了歇眼睛,问:“甚么时候了?”
“酉时了。”程瑜瑾转脸看向窗外,自言自语道,“殿下也该返来了。”
不过这段时候,李承璟在朝中的进度,比程瑜瑾的顺利很多。李承璟“被找返来”一年,这一年间协理政事无一错处,他并不邀功,但是天子问到他时,次次都能提出直切关键的观点。内阁固然不便利表态,但是除了杨首辅,其他阁老们提到太子,都是对劲居多。
“我一向便是如此,太子今儿才晓得吗?”
李承璟仍然老神在在地坐着:“送佛送到西,太子妃喂人吃东西就这点诚意?”
连翘晓得劝不动,也不再多嘴。她快手快脚把东西清算好,一边办事一边说道:“奴婢晓得太子妃自来便是极有主张的,奴婢嘴碎,有事理太子妃便听着,没事理您就只当逗个闷。现在谁不晓得太子妃极其贤德无能,宫城表里,提起您,没人能说出甚么不好来。奴婢传闻,宫外夫人们都把您当作教诲女儿的标准呢。”
程瑜瑾不想想这些令人忧愁的事,礼单已经看完了,她将笔放好,把一张张将礼单清算好。放到一半,就听到内里传来宫人唱喏声。程瑜瑾起家的工夫,李承璟就已经走出去了。
程瑜瑾和李承璟都是半路冒出来的人,无功无绩,知名有望。李承璟比程瑜瑾好点,早归位半年,但是仅靠半年便代替二皇子十来年的造势,还是太陋劣了。
杜若在中间奉养,听到这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连翘拍马屁失利一点也不怕,对着杜若做了个鬼脸,又混若无事人一样凑上来讲笑:“太子妃,您看了一下午礼册了,入夜了盯东西对眼睛不好,您无妨放下,松动松动筋骨吧。”
两个丫环一应一合逗她欢心,程瑜瑾不由悄悄一笑,一下午的沉闷一扫而空:“行了,一个比一个会说话,鹦鹉都比不过你们。都消停些吧。”
程瑜瑾出于私心,勉勉强强挂上宜春侯府。
李承璟解开一身沉重,他握住程瑜瑾的手,带着她往里走:“门口漏风,你衣服穿得薄弱,别往风口站。”
“如何说?”
真是光想想就头痛。
“不便利交友臣子,交友他们的夫人,老是能够的吧。”
“少给我戴高帽,我就不信你本身没想到。”程瑜瑾伸脱手很久,见李承璟没有接的意义,迷惑道,“你不吃橘子吗?”
气候日突变冷,转眼间,紫禁城的叶子便黄了。秋风吹过,落木萧萧,在红墙的映托下格外疏阔。
又是一个月,都城落了第一场雪。红墙白瓦,宫人肃肃,喧闹又寂静。
实权将军和兵部有千丝万缕的干系,这大能够作为突破僵局的冲破口。李承璟想交友军中的人,那些勋贵就不想投个从龙之功吗?只不过碍于不得结党营私,相互都不便利出面罢了。但是李承璟和这些臣子们不便利,女眷们来往却没有限定,程瑜瑾作为太子妃,交友几个公侯夫人,完整顺理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