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太子妃，酉时了。”
而他在工部这半年，高低一清，各项工程停顿井井有条，挤压多年的旧卷宗也被梳理安妥。工部尚书对太子最为赞美，暗里里也屡有表扬。
话说的再糙一点，杨太后还能活多久，但是太子能活多久？更别说太子有天子的支撑，该向着谁，不是明显的事情么。
这才是最首要的。君臣相忌、夺嫡争位是多少朝代祸乱的发源，现在天子太子相处和顺，已经是多少臣子盼都盼不来的功德了。杨家固然势大，但是这天下，毕竟是姓李的。
程瑜瑾不想想这些令人忧愁的事，礼单已经看完了，她将笔放好，把一张张将礼单清算好。放到一半，就听到内里传来宫人唱喏声。程瑜瑾起家的工夫，李承璟就已经走出去了。
杜若听到这里悄悄接了一句：“太子妃未出阁便是京中闺秀榜样，现在被夫人们奖饰，有甚么可希奇的。”
程瑜瑾放下橘子皮，细心剔上面的红色橘络。她口气暖和，说道：“殿下，你无妨换一个角度，迂回从之。”
李承璟悄悄感喟，公然，程瑜瑾最懂他。他出去后仅仅是提了一句，程瑜瑾便猜出来了。
李承璟抬了动手，表示她起来。他身上披着厚重的披风，上面还留着雪粒，可见一起风雪萧萧。程瑜瑾上前，亲手拍了拍李承璟肩膀上的雪，解开系带，为他卸下披风，回身交给身后的宫女。
又是一个月，都城落了第一场雪。红墙白瓦，宫人肃肃，喧闹又寂静。
“那可不一样。”连翘快声快语，说道，“之前高门命妇们都把太子妃当媳妇标准，现在，却当作女儿的标范。这哪能一样？”
李承璟挑眉：“你是说……”
科举出身的文人顾忌他，行军兵戈的武人，却一定。
程瑜瑾也换上了毛领衣服，光芒渐暗，盯着小字看久了，有些眼晕。她放下书歇了歇眼睛，问：“甚么时候了？”
程瑜瑾想到再过一个月便是过年，到时候都城宴会一场接着一场，浩繁年长命妇聚在一堂，她又要被催生孩子了。
连翘晓得劝不动，也不再多嘴。她快手快脚把东西清算好，一边办事一边说道：“奴婢晓得太子妃自来便是极有主张的，奴婢嘴碎，有事理太子妃便听着，没事理您就只当逗个闷。现在谁不晓得太子妃极其贤德无能，宫城表里，提起您，没人能说出甚么不好来。奴婢传闻，宫外夫人们都把您当作教诲女儿的标准呢。”
“嗯。”李承璟点头，“在乾清宫内里碰到了兵部尚书，便多说了两句。”
更别说，她本身就是宜春侯府大蜜斯，交际圈本来就在勋贵当中。
但是，他是太子，这个身份是依仗，也是桎梏。他身为太子，固然能够名正言顺参政，但是行动时也有很多顾虑，比如结党营私，比如招兵买马，便是大忌。
真是光想想就头痛。
李承璟说：“我在想朝中的事。我缺席太长时候了，独一工部支撑，还远远不敷。”
李承璟一点就通透，他看向程瑜瑾，眼中非常不测：“太子妃一语惊醒梦中人，看来今后，我全仰仗太子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