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队内侍从宫女那边接了药匣,就鱼贯地进了一间配殿,再出来时,手上便换了一批空药匣,然后将之交还给殿门外的宫女们。
大大小小错落的亭阁,是一到处店铺,而那绯然居的楼下的广场,则斥地成了给浅显公众摆摊买卖的处所。
内侍陪着笑道:“天然是张大人带归去存档了,谢司药放心,统统都遵循太病院的端方来。主子们半点错都不敢出。”罢了,又弥补了一句:“谢司药这么冷的天。大老远送药,本来我们是该请谢司药和各位姐姐出来坐坐喝杯茶的,只是我们太极殿端方死,还望谢司药多多包涵。”
此时,一队宫女在那殿宇前停了下来,为首的女官看了眼殿门上方,那黑底金漆的太极殿几个大字,又垂下了头,静寂静立在殿门旁。
半晌后,暗红色的殿门吱呀一声翻开了一尺宽的裂缝,一个青衣内侍走了出来,看了眼那门口的女官道,拖长了调子:“谢司药,今儿如何是您亲身来了?”
和天都城大部分殿宇朱墙黄瓦的金碧光辉分歧,这一处殿宇则是青砖白石,深沉内敛很多。
现在观景台上就站了两人,尚带着寒意的东风吹得此中一人小脸通红,身上裹着绛红色的官制大氅,乌黑的狐皮帽兜衬得那人皮肤粉嫩晶莹,一双水润的黑眸定定地望着那太极殿的宫道处,那边正在上演一出无声的默剧。
“水患?如何又是水患?你们就不能将河堤给朕修健壮一点?”天子将手中的折子摔到工部尚书的脚下:“年年拨给水务的银子,都够再造几个皇城了,却一到春汛就给朕决堤,这才是春汛,到了雨季,那是不是要将朕的半个江山给淹了!”
那女子微微一笑,精美的小脸上浮起一丝滑头。
当初那颤动了天下,范围昌大的花神会的会场,现在已经撤去了帷幔,构成了一处集市。
女官轻哼了一声。
现在,和西城城郊的热烈相对应的,是天都城皇城的安好。
离太极殿不远,就是御花圃。因为中间隔着一座莲池,如果从御花圃那边走过来,要费很多工夫。莲池旁有一座观景台,如果是夏季,这里倒是个乘凉的好处所,不过这个时节就显得有些风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