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嬷嬷在一个侧门前站下,转头看了楚非绯一眼,嘴角微翘:“倒是晓得几分端方,传闻你是信明身所出来的?”
楚非绯本就因为没能亲目睹到两位蜜斯的惨状,感受有些遗憾,现在有了这个小丫头,倒是听到了很多内里听不到的趣事。
这话原也有理,只是考虑到那两位表蜜斯的苦衷,这金嬷嬷到底是老太太请的,还是表蜜斯请的,就不好说了。
见楚非绯出去,老嬷嬷将那事物拢在袖中,淡声道:“让老太太操心了,现在蜜斯们都大好了,想来不过几日就能病愈。”
因楚非绯对珠苑不熟,便点了一个看门的小丫头带路,那小丫头是个刚进府没多久的粗使丫头,看模样也没受过甚么调~教,这一起叽叽咋咋地说个没完。
穿过这片花圃,来到了正房的廊下,廊下还打着夏季用的软篾竹帘,看不清内里的景象。楚非绯垂着眼,有礼隧道:“金嬷嬷在吗?非绯奉老太太之命,给蜜斯们送来一副观音像。”
只不过香案上供的不是佛像,而是一个牌位。
传闻当初改朝换代时,夏相爷能够保住职位官职,这位金嬷嬷功不成没。当初那件事的各种传闻,惊险的有之,狗血的有之,楚非绯就临时当话本听着,听到出色处也跟着赞叹几声,至于这些传言可托度究竟有几分,那真是见仁见智了。
“恰是。”楚非绯垂着眼答复。
“拿去吃吧,记取当值的时候吃零嘴会被罚的。”楚非绯叮咛道,看着小丫头一蹦三跳的拜别,表情也轻巧起来。
楚非绯跟在前面,也情不自禁地屏息静气,将刚才那股跳脱躁意压了下去,拿出身所里红枝姐言传身教的仪态来,小碎着步缓行,身姿安稳,环佩不响。
金嬷嬷见楚非绯没有半分自大的神采,从始到终都是恭敬有礼,不由也微微点头,看模样夏家少爷看重她,也是有启事的,这丫头倒和普通的狐媚子不大一样。
因而灌了一耳朵的关于两个表蜜斯的笑话后,楚非绯遂感觉心对劲足。
何况这金嬷嬷还是两位表蜜斯的教养嬷嬷,表蜜斯现在的心性变成如许,这教养嬷嬷难辞其咎,换句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想来这教养嬷嬷的品性也不如何样吧。
会好才怪,楚非绯心中暗道,只要方雪晴还在这里,那两位表蜜斯就好不了,雪晴那丫头是断不会让两位表蜜斯缓过气来,转头算计她的。
半晌后,竹帘后传出一声淡淡的声音:“拿出去吧。”
楚非绯想了想,便没去轰动两位表蜜斯,而是去找了珠苑的主事嬷嬷,金嬷嬷。
伸手揭开那藏青色的门帘,金嬷嬷淡声道:“跟我出去。”
那就是这位金嬷嬷的确是从宫里出来的,并且曾经在朱紫跟前服侍过,在这相府里,别说太太,老太太了,就是相爷见了金嬷嬷也要客气几分。
楚非绯正要凝神看去,一旁的金嬷嬷淡声道:“既然来了,就给朱紫磕个头,上柱香吧。”
内心固然腹诽,楚非绯面上却还是恭敬地笑道:“嬷嬷说的是,您看我将这匣子放哪儿合适?”
金嬷嬷在相府中的职位超然,在这珠苑中便有一个伶仃的小院子专门给她备下的,那院子精美而清幽,四周花木环抱,映着中间一座乌瓦青砖的院落,显得古朴喧闹。
提及这位金嬷嬷,在相府里另有那么点传奇的故事。
说罢缓缓起家,明显穿戴短褂长裙,窄袖青衫,抬步间却有一种芙蓉裙钗,袜步香阶的文雅。
不过相对于金嬷嬷奥秘的背景,楚非绯更在乎的是,明园那几个丫头的死,这金嬷嬷在此中究竟扮演了如何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