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苏延君焦急到微微发红的眼眶,苏浅予心中一涩,“除了爹会庇护女儿,另有谁会庇护女儿?爹都告老回籍了,女儿也偶然朝堂,那甚么劳什子摄政长公主,不做也罢!”
感遭到苏浅予溢于言表的眷恋,苏延君几乎失态落下泪来。一双手微微发着颤放在了苏浅予的发间,终究横下了心来,“浅予,随爹来,爹有很首要的事情要和你说!”
思及前日所见的苏延君,古珩瑾薄唇微抿,也有些神思不定,终究却还是答允了下来。
闺阁女儿家的名字本是私密,不该在世人面前张口说出。而新帝却在一世人面前说了出来,摆明是不给苏家面子。有脑筋活泛的,心中已经在悄悄猜想南宫牧是否嫌弃了苏家。也有想得更深切的人,听出了高位之人实在腔调偏柔,说到浅予二字时更是透出几分缠绵的意味。心中一动。
“主子,苏府递了请柬过来,邀您明日过府一叙。”
“苏卿就如此放心浅予孤身一人留在朝堂?”
一声轻笑从南宫牧口中逸出,他仿佛极其愉悦普通,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苏卿拳拳爱女之心,朕能够了解。既如此,就等容乐返来后再行商讨吧。至于苏卿说的告老,就待容乐返来后一并商讨。”
迷情,两个字,如一道咒,紧紧摄住了她的心神。
“《月律》帝王之丧篇,白纸黑字写得清楚,帝崩,新帝当守孝三年,禁婚假,摒声乐。”
古珩瑾自是不大在乎这些,但却也不能一概拒之,令世人反投南宫牧的度量,丰其羽翼。故而,在顾月楼的建议下,全部府邸专门辟出一处院子用来欢迎客人。多数为管家欢迎,少数顾月楼出面,古珩瑾未曾例外见过谁。只是本日环境特别,顾月楼握着请柬神采忧?地站在书房外,却因为不留意而泄漏了气味,被古珩瑾唤了出来。
南宫牧抓着龙椅的手不自发地用上了几分力量,一双桃花眼更是伤害地眯了起来,形似新月,却也更似匕首,直直地想要剖开统统表象看入人的心底。
南宫牧的面上带着少年特有的明朗和锐气,一目十行地看过降书后,他抚掌大笑,连道了三个好字,这才将手中的纸递给了左边的古珩瑾。
但不管他们如何想,此时也容不得他们插嘴。
“禀陛下,云国乞降,降书在此。”
“容乐公主自幼聪慧,且现尚可同未离一较高低,老臣足以心安。”
面上的风平浪静袒护不住内涵的暗潮涌动,新帝即位后的第一次朝会,百官就晓得了帝王和摄政王反面。很多看到古珩瑾三言两语就将帝王的发起驳斥个洁净的官员心中一动,就纷繁递拜帖、送请柬,显现出了示好之意。
话音落,古珩瑾就感遭到了三道眼风扫了过来。一道是身侧的南宫牧的,一道是殿前的苏延君的,另一道……则来自上方?古珩瑾似是不经意地瞟了一眼上方,却看到了现在不该呈现在此处的人,一时有些怔愣。
“陛下,臣已年老,筹算就此告老回籍,还望陛下批准。”
湿了的手掌被略显坚固的指尖嵌了出来,南宫牧的心中升起一种狠绝的情感,却又硬生生压了下去。微微低下头,借着琉璃珠遮住了眼中的情感,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歉意,“是朕忽视了,多谢摄政王斧正。下朝后,朕会手书一则罪己诏,明日贴在京中。”
百官虽是眼观鼻鼻观心,余光却在南宫牧和苏延君二人间游离:这是,卸磨杀驴?
明显声音不大,却不容人忽视。
“陛下可曾习过《月律》?”
父母之命,媒人之言,古已有之,哪有后代自行决定之说?故而他的话音刚落,大殿中就响起了窃保私语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