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丁的见到有人出去,老掌柜眯着老花眼瞧了半晌,好一个姣美后生,唇红齿白,眼神炯亮,那斜飞入鬓的双眉更是点睛之笔,如果弯了些,就显得娘里娘气,如果承平,则不敷出彩。唯有一双剑眉,让他平增一股威武之气。
“三千两?”丹阳子眉头一皱,玉华阁一年的利润也就十万两银子。三千两不算狮子大开口,也相称于在玉华阁身上狠狠割一刀了。
水小巧回本身房间拎来扫帚,把这些从东配房到西配房,再到这座小院,望舒哥哥从未曾抛弃的小物件一一打扫洁净。
第二天凌晨,被恶梦惊醒的楚望舒展开眼睛,望着屋顶发楞了半晌,掀起棉被,连鞋都没穿就下了床。肺部火烧火燎,狠恶咳嗽两声,嘴角沁出一丝血迹。昨晚他打肿脸充瘦子,看着大气澎湃,不拖泥带水的击败了初入练气境的拓跋春竹。
“幸亏另有季子不是?从小机警灵巧,比他那两个不成器的哥哥有盼头多啦。两个女儿也生的清秀可儿,将来不愁嫁。大女儿嫁人的时候是十六岁,老夫我可给足了嫁奁,那天她凤冠霞被,可标致了。夫家是碧泽城的明净人家,做陶器买卖,小富即安么。可没想到几年前,那该死的妖蛮子攻击了碧泽城,大女儿和她夫家三十口人说没就没了。”
“权当我白叫您这么多声前辈了。”楚望舒忿忿磨牙。
城北玉华街,玉华阁!
“随老道来!”
楚望舒练完拳,熬了一锅肉汤喝下,伤势临时压住,因为那场梦引发的心火却始终畅旺。他在院中做了几次深呼吸,这才分开校园,直奔楚府大门。
丹阳子听后,沉吟半晌:“这丹方是你的,想如何卖都行,玉华阁这边倒是无妨,楚贤侄尽管把左券书拿出来,我们撕毁重译。不过老道多嘴出一句,这一锤子买卖看似来钱快,却不如细水长流,积少成多。以目宿世肌丸的发卖量来看,每月能够分给你六十两银子,今后如果在东荒各城发卖,固然少了点,多少还是有分润的。你们楚府的月例,怕是一点零头也不及吧?”
“此处人多嘴杂,我们上楼说?”
东荒和南疆盛产灵药、宝玉,加上多凶兽蛮夷,丹药大行其道,一年四时销量都很好,特别是在冬末春初的季候。九老山在东荒各城都有一座玉华阁,主营丹药,油水实足。这等暴力行业固然没有把持,可却让各地朱门眼馋嘴馋却无可何如。起首令媛难买一丹方,再者炼丹不是煎药,乃是大道分支,九老山有一支派系叫做丹鼎,走的是内练金丹,外练神丹的门路。这玉华阁已经是那一派的手笔。
楚望舒先是惊诧,旋即沉默,见机的没有再问,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朱门贵族有朱门贵族的恩恩仇怨,布衣百姓有布衣百姓的酸楚苦辣,芸芸众生,苦海争渡。
伴计仓促跑上楼,半晌后,羽衣大袖,翩翩出尘的丹阳子拾阶而下,面色红润,神态平和。小伴计毕恭毕敬的跟在他身后。
年青人转了一圈,仿佛有些索然有趣,便坐在堂内的椅子上跟老掌柜唠嗑:“掌柜的,您这般年龄了,还开门做谋生?家里的小辈呢?”
“还没到分利的时候,月尾我自会让伴计送到楚府去。”丹阳子耐烦道。觉得楚望舒是为了财帛而来,纨绔后辈熬鹰遛犬的,开消大,不奇特。
“代价实在好筹议。”楚望舒笑眯眯道:“倘若前辈送我一尊丹炉,借我一个精通做账的掌柜,两千五百两也成。”
“两千三百两!”丹阳子悠然道。
神采阴霾表情更阴霾的楚望舒摆摆手,接过木盆简朴一番梳洗,没有解释,只是说了一句:“待会我出门一趟,午膳不消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