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天道是道门中最精通奇门八卦的宗派,善于占卜,每年九老山的祭天大典都是由卜天道掌派真人主持。陆灵宝与楚千翎发挥的望气术便出自卜天道。黄粱一梦一样是卜天道的一门把戏。传闻卜天道开派祖师用此术点化众生,痴人忘痴,恶人转头,放下贪嗔痴恨爱恶欲,大家可得道果。不管卜天道开派祖师初志如何,都不可否定黄粱一梦是门高深的把戏。
一刀劈出后,葛长庚神采刹时委靡,劫后余生趴在地上,双手撑地,大口大口喘气,接着又连吐三口鲜血。
“既然如此,葛长庚,到地下去跟师尊忏悔吧。”葛长青高高举起青矛。
他转头,看向陆灵宝,笑道:“我有预感,下次见面,你死,而我活。”
一道轻柔的黄光打下,清楚温和至极,但是葛长庚像是蒙受了定身术,被这道黄光紧紧吸附。景象和方才如出一辙,只是此次轮到葛长庚被吸摄金丹。他双手低垂,脑袋低垂,眼睁睁看着抖擞白金神光的金丹一寸寸离体,脖颈、额头浮出一根根青筋,双手狠恶颤抖想要握紧。
黑袍羽士左掌心拖着那粒金丹,右手屈指一弹,神农鼎嗡一声巨响,生生横移出十几丈。他再伸手一招,将葛长青摄到身前,掌心切近葛长青丹田,把金丹复归原位。
“长庚,别来无恙?”
这时,他俄然心有所感,遥遥朝着东南边向望去。葛长庚慢了一拍,也转头望去。
葛长庚昂首望去,本该重伤昏倒的葛长青站在不远处,持着一根青矛缓缓走来,哪有葛洪?
“既然你们另有帮手,而我本尊又刚好没有过来,那此次行动算是失利了。长青,我们后会有期,下次见面,我不会部下包涵。”葛长庚的身形俄然崩溃崩溃,化为一道光突出神农鼎内,神农鼎破空而去。
葛洪点头:“你入门多年,从不肯把心机放在专研丹药上,暗里里将外丹斥为傍门左道,可就是你眼中傍门左道,让我保住了性命。修道最忌讳练力不练心,修法不修性,可不管我如何斥责,你都不当回事,那些年我亲目睹你修为越高,野望越大,就像走在万丈绝壁边,一不谨慎,就会跌个粉身碎骨。”
“好戏到此为止了。”葛长庚没出处的叹了口气。
葛长青皱眉看着他。
“在长矛刺穿你胸膛的刹时,我就将你无声无息的拉入黄粱一梦中了,你觉得我不晓得神农鼎阵的短长?岂会不留背工防着?解铃还需系铃人,想要废除神农鼎阵,让你落空源源不竭的“后盾”,唯有让你本身突破阵法。”
“当年我下山寻觅天涎草,本是要炼制纳魂丹,可惜那次无功而返,却带回了你们兄弟俩。长青生性仁慈,入门多年后始终保持赤子之心,难能宝贵。而你脾气过火,轻易钻牛角尖。我曾经跟你说过,修道先修人,可你并没有听出来为师的话。以是我炼成纳魂丹后,一向把它封在双鱼玉佩中,送给长青当礼品。纳魂丹中有我一缕灵魂,即便我哪天存亡道消,只要这缕灵魂不散,我便能够复活。”
“你输了!”
葛长庚嘶声吼怒,只差一丝就要完整离体的金丹猛地吸回丹田,周身白光怒放,又敏捷收敛,堆积于右臂,大袖一挥,一道长达六丈的弧形气刀斩在神农鼎上。
“在我眼里那可不是万丈绝壁,而是登天之梯,等我爬到绝顶,便能够俯瞰全部九州,乃至仙界!”葛长庚额角青筋暴起,安闲之色荡然无存,有种图穷匕见的猖獗,纵声狂笑道:“师尊,我能杀你一次,就能杀你二次,你和葛长青都是冥顽不灵的榆木脑袋,永久不会明白甚么是真正的大道。正因为你们这类陈腐的家伙太多,以是自道祖以后,飞升几成绝响。来日我修为大成,定要好好为九老山扫一扫千年积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