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府先祖是道门弟子,领兵有道,曾经立下大功,受封百战侯。当今家主楚长辞,修为尚可,而立之年已经跻身小真人之境,领兵一道谈不上惊才绝艳,但也四平八稳,是个能守成的家主。楚府开枝散叶了四百多年,旁系多不堪数,但一向未出过一名开疆拓土的冷傲后辈。
亭外又传来一道嘲笑声:“二哥这招借花献佛,妙极妙极。”
世人点头一笑,不觉得意。
楚望云低头喝茶,嘴角荡起一丝浅笑,只当没闻声楚望舒的话。
仆人“噗通”一声跪下,哭诉道:“小的也是没体例啊,七爷,他,他要杀了小的。”
“咯咯咯......笑死我了,人家的淑女仪态.....”
五蜜斯楚云烟心中嘲笑:“装模作样,这狐媚子整天装和顺扮不幸。”
楚浮玉眉间轻蹙,低声道:“传闻前几日七弟与三哥起了抵触,受伤不轻,这些银两怕是七弟治伤所需。”
楚望舒沉默不语,不免想起了旧事,宿世他就是太胆小,除了守住水小巧这条底线,其他事情到处谦让,尽量不去招惹别人,想让母亲和水小巧过的安稳些。却不知民气向来不会满足,你退一步,他便想让你退十步。直到水小巧出过后,母亲抱屈而死,他和楚府完整分裂,他才大彻大悟。楚府教会了他遇事毫不谦让。厥后更惨,被人抓住当鼎炉想将他炼成五行神丹,受尽折磨。那人教会了他物竞天择,强者为尊。
“他倒是没说甚么,就是让小的滚。”仆人低声说。
被称为三妹的女子掩嘴轻笑道:“二哥想学,妹子当然不会鄙吝。”
楚望云眯着眼睛,寒声道:“你说的?”
见他沉默,世民气中又是鄙夷又是不屑,几个笑嘻嘻看好戏的姐姐们也撇撇嘴。
九州经记录,东荒有山曰灌湘,其上多木,硬如精铁,火烧不透,水浸不腐,其干温润如玉,入药活血生肌,补气养颜。
楚望云脸上忧色浮动,往怀里取出一个物件,是一只青墨色木镯子,其上有天然纹路,“这镯子就送三妹了。”
楚长辞有九个儿子,当真应了那句龙生九子,子子分歧的谚语。嫡宗子楚望楼天赋极佳,双十韶华已是练气三重的修为,牧野城响铛铛的青年俊彦。兵法一道也深受其父真传,以“正”见长。其他儿子大多资质平平,不出彩也称不上朽木。唯有七子楚望舒是楚府高低公认的废料,自小被测出体内五行相冲,毕生没法冲破练气境。
“这得五六十两银子吧,二哥公然大手笔。”楚府六子楚望平啧啧叹道。
楚府本有三位嫡子,大夫人云氏所生的至公子、三公子,以及水氏所生的七公子。前几年水族落魄,水氏又行动不检,由妻贬为妾,因而只剩下两位嫡子。至公子客岁随楚长辞去了边军磨砺,三公子闭关修炼,楚望生在一干兄弟姐妹中是职位最高的二哥了。此次的赏花烹茶也是由他建议构造。
楚望云翻开薄纱,见到此人,皱眉道:“何事?”
楚府九位公子六位蜜斯,除了两位嫡子是一母同胞,其他都是楚长辞小妾所生,朱门大宅老是亲情冷酷,为了好处、争宠勾心斗角,貌合神离。远不如平常百姓家亲情浓烈。
“你这是甚么话?阴阳怪气,绵里藏针,是跟二哥说话的态度吗?”六公子楚望平冷哼一声。
楚浮玉眨巴着标致的丹凤眼,没有说话。
“七弟大抵是被三哥打碎脑筋了,一时打动来找二哥诘责,这下可好,不上不下,我瞧着都难堪。”四公子楚望天故风格趣的说,引来世人一阵轰笑。
楚浮玉难堪的笑了笑,柔声道:“七弟,是姐姐要拿炒茶的伎俩跟二哥换镯子,你若急着用钱,转头姐姐把祭祖的例钱派人给你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