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乞儿与女道者相遇,前后不敷满月,但是他背着女道者一起行来,同甘共苦,死里逃生,经历倒是颇多。自父母亡后他还未曾与谁如此靠近过,俄然和女道者分开,心中不但有一种空荡荡的感受。只想着女道者现在是否醒来,伤势是否好转,是否还记得他这个小叫花,乞儿越想越是焦心,又是搓手,又是顿脚,愈发地担忧。
乞儿怒道:“我要你管?”
乞儿见其吐血,倒吓了一跳,不敢再司硬闯。刘庄深吸两口气,缓过劲来,见乞儿脸膛固然胀红,身材却无大碍,不由悄悄称奇,道:“林师叔正在为静姝师姑疗伤,你不成打搅。”
乞儿大怒,瞪眼道:“你想如何?”
乞儿一愣,回过甚来,见静姝已换了一身新道袍,面色略显惨白,却掩不住那出尘的清丽,一双妙目正悄悄地谛视着他,眉宇间隐有诚心之色。贰内心忽有万千不舍,又有万千委曲,最后,心头难过,低着头结结巴巴隧道:“我―我―我还是等你回了崇真再走吧。”
林月河却反问道:“你又想如何?”
林月河道:“你不要我管,可有人要你管,你莫非不管吗?”
约莫半个时候以后,月华跟着明月坠落而垂垂淡去。林月河缓缓收回抚在静姝头顶的右手,收气归元。静姝缓了几个呼吸,才展开双眸,道:“多谢林师兄互助!”林月河不答,只是微微地摇了点头,他的面色更加惨白,明显耗神不浅。
这时,乞儿才发觉了非常,昂首一看,不由地跌坐在地,收回一声惊呼。月华如银河飞瀑般泄将下来,密照本色,满身一片冰冷,好似被月光穿透了。乞儿张大了嘴,脑中一片空缺,想不明白玉轮也能够如此妖异。
林月河道:“道家讲究缘法,既然小友救了静姝师妹,那就申明小友与静姝师妹有缘,缘尚未尽,小友何必急着拜别?”
乞儿翻将起来,还待再进。刘庄仓猝拉住,道:“不成鲁莽!”说完哇哇地吐了两口鲜血。
乞儿自顾烦躁,却忽视了天上明月,比之昨日要敞亮很多。距十五望月仍有三五天的时候,可彻夜的明月非常敞亮,又圆又大,好似爬上梧桐树顶,伸手便可采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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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儿一怔,反问道:“谁又要我管?”。
也不见林月河举步身动,又再次挡住乞儿前行之路。
乞儿踟躇再三,再望了望闻道楼,面露决然之色,将头一挥,扭身便走。可刚走两步,却砰地撞在一人身上。他急退两步,昂首一看,见是戴着死人面皮的林月河,心下一阵讨厌,也不言语,绕道便走。
乞儿转头看看闻道楼那三个鎏金大字,回思这几日风景,珍羞甘旨吃了很多,肚皮算是赚到了,此等豪华场合本与他无关,既然女道者安然无恙,便该是他拜别之时,他索然一人惯了,向来无牵无挂,本要萧洒而去,不料此时却感受心底深处有些东西扯不开、放不下,究竟是甚么,又说不清楚,令得心中有了彷徨之意。
入住以后,乞儿便再也没有见到女道者。他要到女道者屋内看望,却被林月河的师侄挡在门外,说是正在给女道者疗伤,不成打搅。现在已过了两天,一点动静也无,乞儿不但担忧起来。
乞儿大喜,进门道:“仙姑可算好了……”不料,静姝头也不回,道:“我与林师兄有话要说,你先出去!”将手一挥,一股柔力拖着乞儿便送出了房门,再手一挥,将房门闭上。只听得静姝问道:“你为何会……”上面便没了声音,想是用了神通隔断之故。
这名鬼谷派弟子俗名刘庄,乃是掉队弟子中的佼佼者,因幼年学了些俗世拳脚,身材非常结实,在以修炼灵魂之术为主的鬼谷派中,更是出了名的结实,却不料受这乞儿一撞,竟然抵挡不住,拼着一口真气硬抗了三步,还是和乞儿滚作一团,跌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