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逸问道:“徒弟是要给谁送饭吗?”
肖逸初时与有荣焉,心中不免有些得意,但是过了半晌,却从众弟子的目光中,看出了一些非常:众弟子恭敬有之,却独缺了由心的敬意。
肖逸怔了怔,却没有涓滴失落之意透露,道:“小子有自知之明,毫不敢以崇真弟子自居。”
肖逸愣了愣,道:“那我称呼你胖徒弟吧。”
待洗完碗筷,清算伏贴,大瘦子厨师从门后抓起一张床板,一套被褥,道:“你小子睡了一天,倒让我帮你领床铺,就凭这一点,你就得给我洗一年的碗。”
肖逸没听清楚,却也不敢再问,遂改口问道:“敢问徒弟道号?”
行到岔道口,胖厨师叮咛了几句,便顺着正路下山。肖逸看着胖厨师一甩一甩的风趣走姿,俄然感遭到一丝暖和。
这一起上多是楼堂院落,越往下走,越是麋集,再往下就是连排的斗室屋,多是浅显弟子的寓所,固然略显粗陋却也不失高雅,天然喧闹。
等最后一个弟子走后,那大瘦子厨师俄然道:“你是天生这副怂样,还是先记取账,等今后再算?”
长清道者指着躺床道:“我这里也无甚人来访,你闲时就把这些书都摆到外间去,腾出处所来,再到执事堂领一副床板和被褥返来。我有事到山下一趟,你且在我屋内安息。”
或许是多日驰驱总算结束,或许是找到了家的感受,肖逸这一觉睡的非常舒坦。
长清道者笑道:“小事一桩,何谢之有。此事休也再提。”说着从女道者身边走过,直奔山下而去。
长清道者而后到客堂中坐下,道:“我虽留你在此,有一些话却需先说个明白。”
大瘦子厨师哼声道:“本大仙得给牢人送饭,真是倒霉。”
肖逸固然对飞天遁地之能极是恋慕,却也晓得世事不成强求,本身能够留在仙山,已是莫大的幸运了,当下也不再胶葛此事,问道:“仙长另有甚么叮咛?”
肖逸感受心头被人捶了一记,一阵苦闷,顿时停下步来。
院中摆着石桌石墩,其他再无别物。房有三间,一明两暗,中间为客堂,东边为寝室,西边书房。
肖逸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多的同龄人,有些镇静,也有些忐忑。他冲着世人微微一笑,朝着内里的两口大锅走去。
从一排弟子寓所前畴昔后,房屋垂垂希少,零散地布着几个矮墙小院。长清道者仍不断步,一向行至最边上一处小院时,才排闼而入。
那大瘦子厨师用勺子“铛铛当”敲在砧板上,喝道:“都吃了饭做晚课去,甚么时候了,还吵吵?”又指着肖逸道:“你!过来这里坐。”
肖逸看着长清道者欢乐的模样,却不知其所云,不由挠头道:“小子满是肺腑之言,倒让仙长见笑了。”
不一会,众弟子连续分开,在颠末肖逸身边时,不免有些指指导点,说些讽刺的话。肖逸虽有感知,却头也不会,全当不知。
掌勺的是一名四十岁年纪,头大脑圆的大瘦子,见肖逸过来,俄然重重地哼了一声。
肖逸道:“帮徒弟的忙没题目,只是我得先向长清道者禀明才是。”
长清道者道:“赤子之心,才最是可贵。”接着又道:“我这最后一个要求,就是不准你今后再叫我仙长。我不过是一个至心求道之人,你可叫我道号长清,也可尊称一声道长,但是仙长二字倒是千万当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