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人道吗?”肖逸不断自问,“世报酬何不能美意相待,互信互爱,皆做本分之人呢?莫非除却勾心斗角,相互操纵,就没有不二之途吗?”
在此历练之下,他终究找到了方向,从铭浩等事件中摆脱了出来,重新熟谙了这一天下。
玄悟真人忙笑道:“冰主莫怒,贫道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贫道年事虽比不上冰主,但是情面油滑却经历颇丰。”他这话说了一半,戛但是止,不再往下说,只是浅笑地看着冰雀。
玄悟真人道:“这登天路的磨练全然不异,只是他们小我挑选分歧,导致了难度分歧。不过,前面愈难,前面则愈易;前面愈易,前面则愈难。”
心魔放浪大笑,道:“白沙在涅,与之俱黑。想要在这浑沌之世活下去,就必须学会自擅自利,唯我独尊。”心魔越笑越傲慢,气味也越来越强。
“人道本恶。人生于六合间,就是为了活着。饥而欲食,寒而欲暖,劳而欲息,好利而恶害,这都是人的本性。为了活着,人们会竭尽所能,无所不消其极,包含伤害别人,乃至是父母和手足。”心魔趁机教唆。“非论是铭浩,还是静灵,亦或是铭冉,他们都是为了活着,或者说为了活得更好。以是,他们所做的统统。都是能够了解的。你肖逸也一样,你为了通过磨练,丢弃这些农夫,也是理所该当,无人会怨你。”
“善恶乃是相对而言,有善就有恶。想要除恶,就必须去善。以是,我不选善,也不选恶,我选的是中正之气。但愿以我此生,能化解天下善恶,缔造调和之世。”肖逸慎重而言,脸上披收回纯洁之光。
心魔呵呵一笑。用心激愤肖逸,道:“实在,这些农夫都是灵魂所化。他们在冗长的等候中,已然落空了认知,只留下了赋性。这一关的磨练中,如果能够将你杀死,他们便可借助你的躯体,分开此地。重新为人,而你的灵魂就会永久留在这里。杀你。是人的赋性,你不得不承认。以是,你想要分开这里,就必须丢弃他们。”
玄悟真人道:“慢则三五载,快则半年!”
那些本来浑厚诚恳、怯懦无助的农夫,这时也在狰狞狂笑,满脸讽刺之意。
冰雀怎能不懂他话中之意,薄怒道:“你若再敢胡说,谨慎本王收了你的灵魂。”
在他的气势威压下,农夫们已经没法近其五步以内。处在上方的虎王刚缓过劲来,筹办返身来袭,亦为其阵容多夺,不敢妄动,愣在了当场。
玄悟真人见状,笑道:“冰主好兴趣。贫道此次见到冰主,怎感受冰主好似活脱了很多,如果外人不知,只当冰主不过二八韶华罢了。”
冰雀正望着那肥胖的背影入迷。只觉心中有几分欢乐,又有几分担忧,脸上现出一丝怅惘之色。但听得玄悟真人之言,才回过神来,道:“那可不但仅是儒家的内圣外王之境,以本王看来,在贰心中,还是有为之意比较重些。”
“这就是‘人问’的真正磨练吗?这不是‘人问’,是‘问心’。心之所向,才是人之所向。”肖逸俄然明白了“人问”磨练的意义。
肖逸感受内心被无数黑线包抄,不竭地收缩腐蚀。最为可骇的是,他的心神越弱,心魔的气味则越强。如此下去,他端的心神都将被心魔占有。到时,他就不再是他,而是一个只要满心恶念的暴徒。
但是,就在这时,肖逸俄然沉声道:“你错了!人间虽浑沌,但是浑沌当中,亦有真善美。‘大道废有仁义,慧智出有大伪’。有对即有错,有善即有恶。人间不乏善恶,缺的是能辨善恶的中正之气!”话罢,一团金色光晕从体内射出,刹时将包抄本心的黑线全数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