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觞儿,你的手――”曲流觞轻蹙眉心扫了眼迸裂的伤口,挪开眼视野飘向一边,“凤青,去将九霄环佩取来”。
琴者,情也;琴者,禁也。
“不是――”卓清涟略带沙哑的嗓音悄悄摇点头,对上曲流觞愠怒的眼眸,“内里,有你想晓得的东西”。
“放开她”,段小楼的声音带着孔殷怒意正要上前救下卓清涟,与傅姐姐相握的手指却蓦地拉住了她,看着一脸不解焦心的段小楼,傅书华果断地摇了点头。皱起眉,段小楼正要叽叽喳喳开口发言,傅书华却先她一步抚上段小楼的嘴角,“信我”。
“旧事已矣,早便忘了,说之无趣,还提它何为”,曲流觞冷哼了声偏开眼。卓清涟搁在琴弦上的手指微微一颤,高耸琴声纷复混乱,卓清涟低眉垂眼,胸腔出现苦涩,“是啊,旧事已矣,说之无趣。那便再听我抚上一曲可行?”
兀自入迷的曲流觞一口银牙蓦地咬紧,“够了,卓清涟,你的命我救了,你要的琴我取了,你弹的曲子我也听了,现在,我要的东西?”伸脱手,眉峰舒展沉着眼眸死死盯着默不出声卓清涟,曲流觞面色极欠都雅,再这么耗下去有甚么东西似正从本身心间流走。
方才九霄环佩遭到那一脚打击滚落一边,琴轸边上一个小木格脱出散在脚边,伴着傅书华这一声惊呼统统人的视野顿时被小木格中崭露的一角暗黄吸引住。
曲流觞一掌击在卓清涟身边的藤椅上,扑簌簌的木屑散了曲流觞和卓清涟一身,“你最好能给我一个佩服的来由”。
话锋忽转,曲流觞提脚便要朝九霄环佩踢畴昔,眼看琴身就将不复无缺,卓清涟惊叫着扑上来倾身护住九霄环佩,“觞儿,不要――”,却被来不及收势的曲流觞正正踢中小腹,一口鲜血喷薄而出,怀中古琴跌落一边。
脑海中一向闪现方才卓清涟笑容深处那丝模糊的残暴。傅书华眸心愈发通俗,卓姨,你有掌控吗?
“嘭――”一声惊得世人齐齐侧目。
紧随而来曲调却由清爽绵远转为腐败铿锵,如同敲击玉磬,声音吃紧切切仿佛骤雨急降,迫在眉睫的感受令人不自发随之屏住呼吸,山雨欲来的压迫感劈面袭来,琴音中模糊含着伤害一触即发的严峻。暗沉阴霾的曲调听得曲流觞心底一沉,暗下眼眸抿着唇望着已经物我两忘的卓清涟不发一言。
曲流觞呆呆望着脱出的木格,这是――
一曲罢,统统人都沉浸在这支卓清涟倾慕之作的琴曲中尚未回神,“琴为之乐,能够观风教,能够摄心魄,能够辨喜怒,能够悦情思,能够静神虑,能够壮胆勇,能够绝尘俗,能够格鬼神,此琴之善者也。觞儿,你但是明白?”卓清涟冷静将停搁在琴面上的双手收回衣袖,垂眼轻问道。
九霄环佩?曲流觞一怔明显没明白过来,接踵而至的是停止不住的怒意喷薄而上,“如何,这个时候你莫不是还想要弹上一曲?”嘴角挂着调侃的笑意。
“卓清涟,你当真觉得我不敢杀你了么”,曲流觞现在如同天国深处化身而来的恶鬼修罗,重新覆盖赤色的眸眼锁在身下阿谁面庞宁静地女子身上,为甚么在一次又一次教唆本身后还是这般顺服有害的模样。
时候在静止。余晖散尽,渐暗的光芒覆盖着窗台上那盆曲流觞视若珍宝的菡萏。素白的花瓣开端迟缓羞怯渐吐芳香,只要它还在实在刻录着时候流逝。
不待曲流觞应允,琴已置于琴案,右手拨操琴弦出音,左手按弦取音,一道淳和淡雅的琴音自卓清涟指尖流泻而出,将曲流觞到嘴边的回绝生生逼咽归去。忿忿看了眼卓清涟,这女人真的是长胆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