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已看烦了将绝困乏的神采,也讨厌将绝那漫不经心的做派。谁都晓得将绝懒到了骨子里,这男人现在最爱的大抵便是躺在漫天雷霆当中沉眠,这三千天下哪有甚么人能被他放在眼中?可本日他却为阿谁叫长生的家伙失了神。
将绝因为百年前的那件事脾气大变几欲疯魔,再也不管任何闲事,顶着三界最强的名头却永久孤身一人;而帝阙修为与他相差无几,暗中更是掌控着三千天下的很多宗门,以是终究孰胜孰败的确不好说。
“听闻昨日有人对你说‘我想要你’,而本日你便到了小千天下……”
将绝的神情早已不复最后的倦怠,他的面上暴露了些许切磋之色。长生说这些话究竟是甚么意义?他如果真的感觉时无常之死与他无关,为何心中还藏着那样的苦痛?
“以是安眠吧,时无常。”说到最后长生微微顿了一下,终究暴露了一个无法的笑容。
“不在这里吗……”将绝再度挥手一划,这下子他还没看清画面,无数龙吟之声便已先行淹没了他。将绝抬眼瞥去,只见到了满地的龙。这些龙不约而同地低着傲岸的头颅,却不是对着他将绝,而是对着别的一个男人――阿谁穿戴暗金色长袍的男人。
帝阙闻言不由沉默了下来,他漂亮的面庞掩在了暗影当中,一时候看不清楚。只是从男人身侧颤抖着的龙群来看,他的内心并不平静。
帝阙瞥了那黑龙半响,眼中划过一丝暗色,他俄然想起了另一件事:“百年前你便已厌倦了这三千天下,亦有了心魔。心魔未除,你底子没法踏入长生境。”
“时无常,你的死,我背了。”既是弱肉强食,那么昨日放火杀人的修士亦当自食恶果。
他和将绝定定地对视着,一触即发的氛围刹时伸展在两人之间。全部三千天下敢和将绝如此争锋相对的,怕是唯有帝阙一人罢了。可惜就算他气势再盛,语气再冷,对于将绝来讲也不过是安排。
帝阙没有理睬倒在地上的那群龙,而是走回了本身的宫殿。他是真感觉这事风趣。世人皆传“帝阙喜怒无常,将绝铁石心肠”,可如果有朝一日将毫不再铁石心肠呢?
长生浅浅的尾音埋葬在无声落下的白雪当中,将绝已顾不上赏识对方可贵的和顺了,因为他发明……他略微有些失控。
“……将绝,别再试图激愤我。我并非杀不了你。”半响以后,帝阙终究沙哑着声音说道,那狭长的凤眼里暴露了警告之色。
“你这是在找死。”纵使隔着三千天下,帝阙话语中的森冷之意也不容忽视。
“你莫不是感觉跟在如许的弱者身侧,就能了结你那好笑的心魔?”
“我俄然在想,当初我为何恰好选了那本《繁音诀》?或许从一开端我就不甘心百年关老,我想修真,我想流行三千天下,只是当时的我不肯承认罢了。”长生抵在墓碑上的手渐渐收紧,一朝之间他仿佛放弃了统统的闲适安闲,变得锋芒毕露而直刺民气。
“说吧,找我何事。”帝阙不想与将绝争辩此事。他和将绝都清楚,他们或许不会是纯粹的仇敌,但永久当不成朋友。既然天生合不来,何必再多费口舌?
“以是?”帝阙侧身倚着富丽的雕栏,声音听不出喜怒。
“时无常,我并非多愁善感之人,更非贤人之辈。你我皆知,你之死是因当琴之事。此事我是引子,你的贪欲倒是本源。”
“我倒是不感觉他弱。”将绝敛下心境无所谓地笑道。
“时无常,我们不是磨难之交,亦不是莫逆之交,要说甚么存亡之交也未免过分夸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