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溪晚全程都没如何正眼瞧林幸,不过林幸一向偷偷察看她。徐溪晚听了男人的话,脸上还是没甚么神采,只是眼里闪现出一丝讽刺的笑意,很快又被掩蔽进瞳孔里。她的眼仁黢黑,藏起情感后就是一片深潭,一眼望不到底。
她初见徐溪晚,在一个破败老旧的筒子楼里,低矮的楼栋围出一方狭小的天空,被混乱交叉的电线划成更小的部分。电线交叉之间是拥堵不堪的阳台窗户,这些窗户和阳台被锈迹班驳的防盗网隔开,成为一个个独立的小空间,牢房一样阴沉。
长年在工地干活的人手劲极大,即便穿了厚厚的棉袄和毛衣,林幸还是疼得五官都皱在一起。
徐溪晚握住林幸的手。
“林先生谈笑了。”女人确认统统文件无误,收进公文包,退到徐溪晚身侧,轻声道:“都办好了。”
林幸忍着痛听这个女人说话,明显是慵懒随便的语气,恰好声音清冽砭骨,裹在三九天的北风里,让林幸忍不住打了个颤抖。
徐溪晚第一次和她见面,因而礼节性地暴露一点笑模样。
徐溪晚长得很高,高到林幸得尽力抬起脖子瞻仰,腿也很长,林幸小跑着才气跟上她的法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