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鸡冠道:“闻得江公子有了新宠,咱兄弟都忍不住想来瞧瞧这位能令玉郎动心的美人儿究竟美到甚么境地,再者,咱兄弟还想来向公子讨件东西。”
他大惊回身,轻叱道:“谁?”
七月,落日如火,骄阳的余威仍在,人和马,都闷得透不过气来,但江枫手里的鞭子,仍不断地赶着马。马车飞驶,将门路的荒草,都碾得倒下去,就仿佛那些曾经为江枫沉迷的少女腰肢。
江枫面色变了,灵敏的目光,自压在眉际的破帽边沿望畴昔,只见一只至公鸡站在道旁残柳的树干上,就像钉在上面似的动也不动,那雄丽的鸡冠,多彩的羽毛,在落日下明灭着令人目炫的金光。公鸡的眼睛里,竟也似有种暴虐的、妖异的光芒。
马车方才还驶过这条路,这条路上,方才明显连半斤猪肉都没有,而现在却有了整整一只猪。
那少妇嘶声道:“你快将车子赶到路旁……快……快……快!”
黑面君大笑道:“姓江的,你还装甚么蒜?你晓得,我也晓得,移花宫两位宫主,现在想要的是你们两人的命,可不是我们。”
鸡冠鸡尾本也跃跃欲试,但现在却又不由怔住了,目瞪口呆地瞧着这少妇,连手指都不敢动一动。
江湖中有耳朵的人,绝无一人没有闻声过“玉郎”江枫和燕南天这两人的名字;江湖中有眼睛的人,也绝无一人不想瞧瞧江枫的绝世风采和燕南天的绝代神剑。只因为任何人都晓得,世上绝没有一个少女能抵挡江枫的微微一笑,也绝没有一个豪杰能抵挡燕南天的悄悄一剑。任何人都信赖,燕南天的剑,不但能在百万军中取主帅之首级,也能将一根头发分红两根;而江枫的笑,却可令少女的心粉碎。
这久已荒废,久无人迹的古道上,现在竟俄然有只庞大的肥猪横卧在路中,又有谁能猜透这只猪是那里来的?
黑面君哈哈笑道:“我们几乎被骗了,车子里若真是移花宫中的人,方才还能活着走么?你几时传闻过移花宫部下留得有活口?”
江枫道:“几位不知有何见教?”
“我方才闻声那声鸡啼,便已猜出必然是‘十二星相’中人找上我们了,你怕我担忧,以是才瞒着我,是么?”
门窗紧闭的车厢里,又传出人语道:“你又走错了?”
俄然间,只听“嗖,嗖,嗖”衣袂破风之声骤响,方才逃了的人,现在竟又全数返来了,来的竟比去时还快。
江枫的面色变得更惨白,俄然勒住了车马。
这一场恶战固然惊心动魄,却也悲惨得令人不忍卒睹。他流汗、流血,换来的不过只是仇敌猖獗的嘲笑。
破了的车门,被长衫挡了起来。
黑面君道:“小……小人该死、该死……”抡起手来,正反掴了本身十几个耳刮子,打得他那张脸更黑更胖了。
鸡冠人诡笑道:“公子吃惊了么?”
黑面君嘻嘻笑道:“哥们儿,加加油,我们可不是女人,可莫要对这小子生出怜香惜玉的心,兄弟我且先去瞧瞧车子里的小美人儿。”
鸡冠人道:“但甚么?你不承诺?”
这一次他们天然逃得更快,眨眼间便逃得踪迹不见,但暮色苍茫中,远处却有条鬼怪般的人影一闪,向他们追了畴昔。
他飞起一脚,踢向黄衣人的下腹,反手一刀,格开了鸡冠人的钢啄,身子却从鸡爪镰中蹿了畴昔,刀光直劈黑面君。
车厢中人柔声道:“你又错了,自从那天……那天我筹办和你共生共死,不管有甚么伤害磨难,也该由我们俩共同承担。”
江枫暗中变色,口中却仍沉声道:“只可惜鄙人此次仓促出门,身无长物,哪有甚么好东西能人得了诸位名家法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