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已摆了一桌配菜,黄牛、白羊老诚恳实地坐在那边等,菜都快凉了,两人却连筷子都不敢动。
常日小鱼儿只要一张口,黄牛、白羊两人就脱手将东西拿来了,但本日这两人嘴里虽说得好,身子却动也不动。
小鱼儿被水冲得远远的,就躺在那边,死人般地不动,他已被饿得半死,泡得半死,又怎能妄动。眯着眼偷偷瞧了瞧,内里的火,竟已熄了,从这间屋子的门瞧出去,只见一片焦木瓦砾,仍在冒着青烟。
白羊也大笑道:“但这是他们本身心甘甘心的,我们乐得消受,也不必客气。”他们笑声虽大,语声却小得很。
黄牛道:“这小子一身嫩肉,如果李大哥在这里,倒能够趁热饱餐一顿,但你这只只会嚼草的老山羊,还想拿他如何?”
他动机还未转完,铜门公然开了,水势如黄河决堤,一下子涌了出去,小鱼儿也不动,任凭水将他冲出。内里两人如何也想不到开了门后会涌出这么大的水,一惊之下,满身已被淋得像是落汤鸡。
他围着屋子走了一圈,四周石壁,三面都烫得像火,只要背山的那面,还是温热的。
白羊大惊之下,整小我都跳了起来,不像是羊,倒像只兔子——若非小鱼儿已累得半死,他现在就是只死兔子了。
白羊阴沉森笑道:“你这小杂种,你还不晓得!”
话犹未了,身子竟软软地倒了下去。
黄牛道:“狗屁门下,我连认都不认得那些孙子。”
黄牛叹了口气,举杯道:“我们不说这些,来……小侄敬您老一杯。”
白羊道:“屋子烧光了,我们才瞧见那两间石室,本来你这小杂种也不知为了甚么获咎了人家,竟被人家关在水牢里。”
蜀中风景,天然与关外草原分歧,小鱼儿走得颇是欢畅,蜀中的烈酒辣菜,更使小鱼儿一起赞不断口。到了峨眉,黄牛、白羊一个未留意,小鱼儿竟一小我溜了出去,直到深更半夜时,才施施然返来。
小鱼儿道:“你……你两报酬何要如此?”
小鱼儿也不晓得他们贵姓大名,这些人是黑道,是白道?是成名的豪杰,还是知名小卒?小鱼儿全不想问。
白羊俄然嘲笑道:“你鄙人若非跟着我出来,就算被人卖了,还不知是被谁卖的。”
黄牛又摸了摸头,瞧着小鱼儿道:“好小子,我还在替你回嘴,哪知你倒是个小骗子。”
黄牛叹了口气,道:“只可惜您老的打算要窜改了。”
小鱼儿瞧见这白羊,内心本在忧愁,听到这话,精力立即一振,愁怀大解,俄然嘻嘻一笑,道:“老牛老羊,你们迩来好么?”
小鱼儿晓得这些道人必是“峨眉”门下,峨眉剑法之辛辣迅急号称天下无双,门下弟子的眼睛天然不免要生在额角头上,何况,这里就在峨眉山下,恰是峨眉弟子的地盘,他们要在这里招摇过市,做虎视眈眈巡查调查状,也只好由得他们,又有谁敢去管他。
白羊道:“现在普天之下,只怕已唯有你一人晓得燕南天的藏宝地点,蛇老七为了要抓住你,早已在慕容山庄四周都布下了眼线,一面飞鸽传书,将我们找去,哪知我们方到那边,慕容那丫头竟鬼使神差地走了。”
一起上天然也遇着很多江湖人物,瞧见他们,有的远远行个礼,就绕路避开,有的纵不认得他们,但瞧见这两人的奇形怪状,也远远就避之唯恐不及,又有谁敢来噜苏肇事?
黄牛、白羊既不问他去了那边,小鱼儿也一字不提,到了第二日,他也不说走,傍晚时又悄悄溜了出去。如许竟连续过了三天,小鱼儿还不说走,黄牛、白羊还是不闻不问,这两人的确已服了小鱼儿,的确比小鱼儿的儿子还听话,看来李大嘴固然退隐多年,但在这些民气里,对他还是畏如蛇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