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轻虹道：“你想瞧瞧么？”
他话里固然带刺，献果神君听来却反而甚是对劲，大笑道：“猴儿们的脾气，天下另有谁比我摸得更清楚？我将石头从洞口抛出去，打它们，它们天然就会将果子从洞口抛出去打我们。”
小鱼儿眨着眼睛想了想，缓缓道：“他原是镖头，保了批红货，你晓得了便要去抢，谁知他使了金蝉脱壳之计，先将红货藏到这里，你去抢了个空是么？”
只见那一串猴子还朝他做鬼脸，朝他鬼叫，抓住他的两只猴爪，倒是从峭壁上的一个洞里伸出来的。
那人惨笑道：“你小小年纪，毫不会闻声过我的名字……”他的背脊也挺直，目中俄然射出了光，大声接道：“但十四年前，武林中提起‘飞花满天，落地无声’沈轻虹这名字，有那个不知，哪个不晓？”
小鱼儿道：“珍珠宝贝，瞧瞧也是好的。”
但就在这时，俄然不知从那里伸出一只毛茸茸的猴爪来，竟将他胸前的衣衿一把抓住――
这只猴爪力道竟大得怕人，只是小鱼儿下落之力更大，猴爪虽抓住了他的衣服，但衣服扯破，身子还是往下直落。谁知另一只猴爪又闪电般伸出来，抓住了他的头发。
小鱼儿道：“我是说你们若早见着我，我早已将你们救出去了。”
洞中甚是宽广，阳光自小小的洞口照出去，洞里前面大半处所都是黑黝黝的，甚么都瞧不清。这语声恰是从黑暗中传出来的，枯涩生冷，听来也不完整像是人说的话，小鱼儿又吓了一跳，道：“你呢？你是甚么？”
献果神君道：“若非如此，我早已宰了他了！”
献果神君跳脚道：“放屁！”
他又是惊骇，又是焦急，又不敢出声呼救，两只手往峭壁上乱爬，手里的尖刀也落了下去，好久才闻声“噗”的一声。
那“猴子”却吱吱笑道：“你现在瞧见了么？我究竟像是甚么？”
献果神君已大笑起来，咯咯笑道：“你这小疯子，小牛皮，你能救我们出去……”一把抓住沈轻虹，笑得几近喘不过气，又道：“你听！你闻声了么？这小子说能救我们出去！他自发得是甚么人？他只怕自发得本身是个活神仙。”
小鱼儿道：“若不是亲耳闻声你说人话，你的确半分也不像人。”他遇见这怪事，干脆豁出去了，内心早已全忘了“存亡”两字，底子全不怕这“怪物”要对他如何。
俄然抓起最大的一块翡翠，往洞外抛了出去。
小鱼儿奇道：“那条绳索却到那里去了？”
那“人”冷冷道：“你本来像人么？‘十二星相’中，又有哪一个是像人的？”
小鱼儿道：“你两人若不能出去，却又是如何出去的？”
小鱼儿大惊之下，扭头一瞧，才发明那竟不过是猴子，几十只猴子也不知是从那里来的，竟都学着他的模样，身子趴在峭壁上，脑袋悄悄往外伸。峨眉山的猴子最多，又最喜好学人模样，小鱼儿本就听人说过。
小鱼儿松了口气道：“不错，你是人……但你究竟是甚么人？又怎会在这类处所？又怎会变得如此模样？”
小鱼儿道：“岂敢岂敢，鄙人的脑袋，也一定比中间的管用多少，只不过管用个一二十倍罢了。”
那语声道：“你猜我是不是人？”
那是两口生了锈的黑铁箱子，但箱子里倒是珠光宝气，光辉刺眼，献果神君眼睛已眯成一条线了，猖獗地笑道：“小鱼儿，你瞧见了么，这些本都是我的……本都是我的，我只要送你千分之一，已够你吃喝一辈子。”
小鱼儿道：“你们若能早见着我一年，现在便已在那花花天下中清闲了一年，你们若能早见着我十年，现在便已清闲了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