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脸男人接口笑道:“不错,就是这儿,老总此次来,传闻要来见一名大豪杰,以是要我们先将礼品带来,在这里等着。”
话犹未了,“唰”地一剑削下。雷老迈也学那穷汉的模样,左手端起酒杯,但酒杯刚端起,剑光已削下,他那里还顾得喝酒,慌镇静张,反手一剑撩了上去。
那雷老迈瞧了瞧,神采已变了,身子已站起,但却被阿谁肥大枯干、满面精干的男人拉住,低声道:“总镖头就要来了,我们何必多事?”
燕南天展颜笑道:“本来又是那醉鬼多口……”
燕南天笑声忽顿,道:“你但是来寻我的?”
沈轻虹躬身拜道:“不敢,恰是小人……弟子们有眼无珠,不认得燕大侠……”
世人面面相觑,齐声道:“他是谁?”
“长辈恰是特地前来拜见燕大侠。”
八个字说完,人已远在十丈外。
这是个浅显的小镇。七月的阳光,照着这小镇独一的长街,照着这条街上独一酒铺的青布招牌,照着这残旧酒招上斗大的“太白居”三个字。
角落中那穷汉,也用衣角擦着那柄剑,擦两下,喝口酒,现在俄然放声大笑起来,笑道:“世上哪有那样的人,那样的剑!”
双手将剑接过,当真是大喜欲狂,如获异宝。
洁净的石板街,简朴的房屋,淳善的人面……
“某家这口剑,恰是削铁如泥的利器。”
雷老迈立即失声道:“是他?本来是他!他也会来这里?”
那穷男人手抚锈剑,哈哈大笑道:“如何?”
几杯酒下肚,几小我笑声更响了,角落那条大汉,皱着眉头,伸了个懒腰,终究坐直了,喃喃道:“臭不成闻,俗不成耐……”
那面色惨白的青衣少年跟着走出,两人大步而行,走尽长街,少年方自追上去,悄声道:“是燕大爷么?”
雷老迈连声道:“是,是……”
“传闻那主儿掌中一口剑,是神仙给的,不但削铁如泥,并且剑光在半夜里比灯还亮。”
“你本该早些赶来才是,万一……”
那穷汉眼睛一瞪,道:“多少?”
钱二等人都迎上来,躬身赔笑道:“总镖头……”
伸手一拍江琴肩头,喝道:“我先去了,你跟着来!”
几小我立即诚恳了,笑声也小了,但酒却喝得更多,嘴里不断在叽叽喳喳,低声议论着。
“计算光阴,现在只怕已在道上。”
说到这里,几小我情不自禁都将腰里挂着的剑解了下来,有的还抽出来,用衣角不断去擦。
这客人的确太穷,穷得连脚上的草鞋底都磨穿了,现在他将脚跷在桌上,便暴露鞋底两个大洞。但他却毫不在乎,他靠着墙,跷着脚,眯着眼睛,那八尺长躯,坐在这小旅店的角落中,就像是条懒睡的猛虎。
雷老迈笑道:“我这口剑也算不错的了,但比起人家那柄,想来还是差着点儿,不然我也能像他那样着名了。”
雷老迈仰天打了个哈哈,接口道:“你这口破剑莫非还是甚么神物利器不成?”
“‘十二星相’恶名久著,若非他们行迹委实隐蔽,我早已将之撤除,此事我本非不肯脱手助你……”
雷老迈现在可听话了,乖乖地停下脚步,道:“总……总镖头有何叮咛?”
那穷汉大笑道:“瞧你也是个保镳,怎地眼力如此不济,某家长得虽不漂亮,但这口剑嘛,倒是……”
沈总镖头道:“你们可晓得此人是谁么?”
那雷老迈仰首笑道:“可惜那李太白早死了好多年,不然我们可请他喝两杯……喂,卖酒的,好酒好菜,快拿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