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晓得是人是……鬼……”姬乘风伸手拦在关山面前，小声回了句，舌头都打结了。一边打量着那三张脸，模恍惚糊的仿佛看到那三张脸上都长满了玄色鳞片，在鬼火的映托下披发着一种暗淡的光芒。没有嘴唇，却长着两排伸开着的锋利牙齿。浮泛洞的眼神正幽幽盯着本身。
姬乘风没有答话，上前将骸骨端端方正摆好，又恭恭敬敬的将棺盖盖上，退后一步，对着莲棺鞠了一躬，对关山道：“师父，我们走吧！”
关山道：“这个倒没甚么难的，你来看，这些鲛人的嘴里都有精美的构造，它们的嘴本来是闭着的，一旦碰到震惊就会主转动开。我想就是开棺的时候那阵震惊震开了它们的嘴。插在它们舌头上的火绒上面有白磷或其他碰到氛围极易自燃的东西，以是才把这万年灯……”说到这里俄然面色一变，“……不对呀，这里是墓室……”
姬乘风忙问：“如何了？有甚么不对的？”
姬乘风松了口气。他倒也不是惊骇，阴尸阵成千上万的尸傀都没能把他如何样，面前这货他还真没如何放在眼里。他只是一时之间实在难以将面前这具干枯丑恶的骸骨跟之前那具栩栩如生的尸身联络起来罢了。
“那又如何样？”
关山早看出了这东西的来源，点头道：“这是鲛人，历代也有人以为这就是传说中的美人鱼……”
姬乘风道：“难怪！那些把鲛人误传成美人鱼的人必然连鲛人都没见过，不然如何都不会把美字用在这东西身上！”
两人把各种战利品清算伏贴，正筹办分开玄宫，姬乘风鼻端俄然嗅到一阵奇特的味道，非香非臭，略有些辛辣，与关山身上的味道迥然有异。他吸了吸鼻子道：“师父，哪来的怪味？”
尸身仿佛颠末端特别措置，干硬龋黑，在墓室里并没有产生腐臭。它们的嘴大得出奇，全都大张着，干枯发硬的舌头上插着一节火绒，正在燃出暗淡的蓝光。
本来就在这一会儿工夫，棺中那人已经完整变了模样。本来乌黑油亮的头发，变得乌黑干枯，长满青鳞的脸颊，早已一片乌黑，又干又瘪的贴在颅骨上，像被风干的蛇。遮在他脸上的布不知何时已经掉落，两个金黄蛇瞳，倒是仍然森冷恶毒，死死盯着姬乘风腰间的金函。更让姬乘风心惊的是，尸身骨节嶙峋、枯鳞寥落的一只枯手，竟然攀在了棺沿上，仿佛正在往外爬……
话没说完姬乘风就撇嘴道：“美就谈不上了……书上说美人鱼生性奇淫，在海中放出声色，吸引过往海船客商，还说喝她们的奶能壮阳，夜御十女而坚硬如初，也不晓得是不是真的。”
这类震惊，比他听到师父陈述的秦始皇对着“缺月”收回的那些虚无缥缈的感慨要来得深切很多。
姬乘风一咬牙，终究还是撵了上来。跟着光芒的移近，那三张恍惚的狂暴面庞逐步清楚起来。只听关山道：“这哪是甚么恶鬼，不过是三具干尸罢了。”说着就把铜镜和黑剑收了起来。
他安静的腔调让关山微微一愣，旋即眼中浮起一丝微不成察的笑意。
这时姬乘风也看清了前面的气象――三根嵌入墓墙的大铜柱，上面别离用锁链穿过琵琶骨反绑着三具半人半鱼的怪物干尸，摆出半跪的姿式。这些干尸上半身跟人类女子相仿，也有两个***，脖颈很细，鳃长在了脖子上；但是它们没有人类的皮肤，满身都是稀少的玄色大鳞片，只要肚腹处无鳞。
姬乘风往那些美人鱼的胸前扫了一眼，皱眉道：“算、算了吧，我还年青……”
这时间隔那三朵阴暗的蓝色火光已经不远，看得也更清楚了一些――蓝汪汪的，冷幽幽的，就像荒坟野地里的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