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不对,可不是不受人待见罢了,应当是大家不喜大家敢欺才对。”小白笑意更浓了,饶有兴趣地盯着君倾的反应。
君倾的神采一沉再沉。
君倾睁着乌黑幽深的眸子,面对着车窗外的方向,眸子定定地一动也不动,不知他在看甚么,又是看向那边。
君倾沉默,神采并无窜改,然他抓在窗棂上的手倒是将窗棂抓得更紧了,紧得几近要将窗棂抓碎。
小白一瞬不瞬地盯着面无神采的君倾,好似要从他脸上盯出来甚么似的。
小黑猫也是闭着眼,蜷在他的身边,似在睡觉。
一辆驶向丞相府去的宽广马车上,阿离正趴在小白的腿上睡得沉沉的,嘴里还时不时地喃喃着“娘亲”。
若非他没有这般行动,几近无人能看出他实在是个……瞎子。
“没忘就好,我还盼着你快些死呢,如果忘了就不好了。”小白的语气总俄然窜改,现下他是长长地叹了口气。
小白微闭着眼,正在假寐。
“你的命只要一条,可你却已经死过两次,再有一次,莫说我,怕就是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你。”小白说这话时的眼神是凌厉的,然他的声音倒是带了微微的感喟,“值得吗?”
“白活了二十多年,脑筋里装的东西竟然才和你儿子一样?既然想晓得,方才在梨苑的时候如何不叫小黑瞧细心了?”小白在笑,俄然笑得有些冷,有些讽刺,“还是说,一碰到与她有关的事情,你就变得不是你了?”
君倾的神采在一瞬之间仿佛变得阴沉。
“放心,用不了多久了。”君倾安静地应道,仿佛他说的不是他的事,更不是他的性命似的。
是她吗?
小白应了声,君倾倒是不出声了,过了很久,才听得他声音模糊轻颤道:“是她吗?”
如果让人晓得他甚么都看不见的话――
方才他在安北侯府里走了一遭,底子无人发明他是个瞎子,甚么都瞧不见。
“值得么?”君倾反问本身一遍,却没有答复小白这个题目。
君倾神采稳定,那双明显幽深有光的眼睛像是在定定看着一副懒洋洋模样的小白普通,少顷才渐渐转转头,像是本身甚么都没有听到普通,不急,更不怒。
而方才连眼睑都懒得抬的小白这会儿倒是微睁了眼,看着一脸安静的君倾,笑道:“啧,这会儿倒是沉着得像一尊石雕,怎的方才在梨苑的时候不见你这般?焦急着杀那几个没用的仆人做甚么,安北侯府的人真要欺辱她,你觉得你杀了那几个仆人就没人再敢上那梨苑惹事了?你杀了那些仆人,只会让梨苑的日子变得更不安宁罢了。”
君倾那乌黑幽深的眼眸还是一动未动,只是微微转过甚,面向着小白,面无神采道:“我看不见,你到彻夜才晓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