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熬得并不好,糊了锅,有着浓厚的糊锅味,使得一整碗粥都染了焦黄色,君倾看不到,亦像闻不到普通,更像没有味觉一样,无需小菜,更无需筷子,只是昂着头将这一大碗粥几大口喝完,将空碗搁下后用凉水净了口,不与一向在旁叨叨的小白说上一句话,抬脚便朝屋外走。
朱砂这才舒了一口气,抬手摸摸小家伙的脑袋,微拧眉心道:“有太阳,别乱跑。”
她对丞相大人,是真的奇怪。
小鸟儿飞到朱砂身边,一下又一下悄悄啄了朱砂的肩膀既额头好几次,朱砂这才停下脚步,这也才听到她身后小家伙正在焦急地唤她,只是间隔有些远,小家伙的声音并未清楚。
“小白,我不是和你打趣。”
时候已不早,天早已大亮,本日气候尚好,瞧不见太阳,却能感遭到日光隔着薄云洒下,洒在小家伙的身上。
但此时她就是想问,想晓得小家伙的答复。
小家伙则是必定地点点脑袋,“嗯嗯!必然是如许的!”
朱砂此时的双颊还是绯红绯红的,缓慢的心跳与心头那针扎般的痛感共存,难受不已,却又难掩她心底的欢乐。
“明天早晨娘亲没有和阿离睡哦,娘亲是和爹爹一块儿睡的,因为娘亲得了要醒酒的病,爹爹说爹爹能够给娘亲治病,然后,嗯……爹爹就把娘亲带到爹爹的棠园了!但是阿离睡醒的时候还没有见到娘亲,阿离怕娘亲难受,阿离也想娘亲和爹爹,以是小白就带阿离过来找爹爹和娘亲!”
小家伙愈说愈镇静愈说愈高兴,说到最后,他已是抱住了朱砂的胳膊,一双大眼睛盈盈亮。
朱砂忍不住蹲下身,在他脸颊上悄悄捏了一下,笑了。
她的苦衷本应藏起,可面对这个与君倾长得七八分类似的小家伙,她倒是只想说些内心话。
“娘亲娘亲——!”小家伙见朱砂未有理睬他,更焦急了,赶紧唤着一向跟在他摆布的两只小鸟儿道,“小嫩小小黄,你们帮阿离到前边叫叫娘亲好不好,阿离追不上娘亲。”
朱砂也亦然。
小家伙一瞬不瞬地盯着朱砂的手,盯着她将紧握的五指渐渐翻开。
小家伙的话让朱砂感觉愉悦,使得她看着小家伙那白净净的小脸,一个没忍住,将嘴凑到小家伙脸颊边,在他的小脸上悄悄亲了一口。
风吹树影摇,小家伙第一次感觉这春季的风,暖极了。
“……”
正因为奇怪,以是她才会在乎本身,在乎本身的面貌,在乎本身在贰心中的模样。
朱砂眼睑一跳一跳,本想让这个多话的小家伙闭嘴,可看着小家伙那双亮盈盈的大眼睛,她还是忍住了,只是伸脱手,将小家伙那与君倾普通薄薄的唇给捏到了一起,还使坏似的朝外扯了扯,见着小家伙一副讷讷看着她的模样,才忽地松开手,随即见着小家伙的人中及下唇下边的位置有两抹较着的红印。
小家伙说完,一脸等候地等着朱砂站起家与他回小棠园,朱砂倒是不动,仍旧安静地盯着他看,道:“阿离,娘亲给你看一样物事,你要不要看?”
小家伙说这话时,两只小手还抓着风帽的边沿,停在本身脸颊两侧,一双晶莹的大眼睛乌闪闪的,模样灵巧极了。
“娘亲娘亲,娘亲的酒病好了吗好了吗?”小家伙一说话就不知停嘴,将本身肚子里都一股脑儿地都倒出来为止,“娘亲还感觉身材难过吗?娘亲还会走着走着就倒到爹爹身上去吗?”
下一瞬,只见朱砂将一向紧握着的右手抬起,掌心向上,伸到了小家伙面前来。
“嗯。”朱砂点点头。
她心中愉悦,却也有着解不开的苦衷,一如心口那总存在的针扎痛感,拂不开,抹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