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左肩之下,竟没有手臂!
君倾抬脚跨进了堂屋,小黑猫跟着他跑出来。
最后从中掉下来的,是一柄带血的长剑,连剑柄上都是血。
只见他将油泼在了那被他毁掉的轮椅上与院中的老鸹尸身上,而后吹燃手中的火折子,扔了上去。
续断公子也在看着青烟,虽不至惊骇万状,却也觉骇然。
君倾只是“看”着那被群飞的老鸹裹住的正在冒死挥动手中长剑的来人,只听他冷冷一声“停息下吧”,那本是朝来人猛扑的老鸹齐刷刷停了下来,再不约而同地飞回到缕斋上空,却也只是在缕斋屋顶之上的半丈处所罢了,还是黑沉沉地压在缕斋顶上,一副随时都还会爬升下来的模样。
君倾还是那副冷如九幽阴灵般的神采,站在续断公子身后,面对这老鸹团飞的院中,仿佛只要续断公子悄悄动上一动,他就会在他身后将他头颅一掌击碎的模样。
另有一把火折子。
站在院中,站在堆积如小山的老鸹尸身中的人,是青烟,然若方才无人见过她的话,底子就看不出,那小我,是她。
她的左肩之下,竟只是空荡荡的袖管!
君倾的话音才落,上空的老鸹便听话地爬升下来,如方才裹着青烟普通,将被君倾踩在地上的穆先生包裹住!
续断公子在看到穆先生时,拿着灯台的手收紧得近乎要将那灯台捏碎。
她手上的长剑还在动,裹住她的老鸹也一向在动,她在尽力突破老鸹的束缚,只见包裹在她周身的老鸹接二连三地纷繁落下,掉落在地,死了。
“公子!”青茵瞳眸大睁,忘了本技艺中另有剑,竟是作势就要将本身的身子挡到续断公子背后!
只见她满身高低,皆无一处无缺之肤,不但没有一处无缺之肤,乃至连皮肉都已经没有!
此时的棠园外,正有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在探头探脑。
续断公子没有动,君倾也没有动,这院子里独一动着的,就只要院中裹住青烟的老鸹。
青茵的一声骇然惊呼让那本是朝君倾袭来而现在倒是朝着续断公子袭来的长剑较着一抖,想收剑已然来不及,只能将剑锋偏移。
他们并非怯懦之人,可现在,他们心中的惶恐却难以名状。
就在这时,只听君倾淡淡一声道:“要下雨了。”
君倾底子就不睬会这火是否会将续断公子一并烧了,他只是站到了天井中,昂头看着顶上的老鸹,沉声道:“归去吧,回吧……”
灯台里的油已经翻倒洁净,唯浸了油的棉芯还在灯台里。
再然后,就是青烟撕心裂肺般的嘶喊声。
老鸹骤但是散,院门处的风灯还在,火光还在,借着那昏黄的火光,来人瞧见狼狈地颠仆在屋前廊下的续断公子,眸中有大惊之色,更多的是肉痛之色。
是他方才拿过的油灯。
续断公子倒是笑了,虽是在笑,然他的笑声里却只要自嘲与伤悲。
君倾说这话时,又一只老鸹啄下了穆先生的另一只眼睛,吞进了肚腹里。
缕斋里堆积的老鸹尸身愈来愈多。
“公子!”
然后他看到君倾扔到他跟前来的那样东西。
只因在白光晃起的那一瞬,君倾附在他耳畔说的一句话。
续断公子要想坐上这轮椅的话,只能朝前爬去,倘若无人帮他的话。
青烟的眼球!
裹住她的脸,裹住她拿着长剑的手――
就在这喧闹声中,那如骤雨普通的箭雨则是愈来愈小,不及半盏茶时候,便完整停下。
“穆先生,救,救一救部属吧――!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