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二位船老迈扶醉而归,回到各自的船上。睡了一晚,早上拔锚的时候,那卫老迈还记取给黄晨带的卤水兔头,拿去交给竹娟。竹娟非常感激,要付钱给卫老迈,卫老迈果断不收,说几个铜板的事,不值得谢的。
世人正想着,俄然江面驶来两艘的火轮,屁股冒烟,“突突”发响,快速开了过来,劈面拦住木船。世人一瞅,那火轮船头站着几名穿黑礼服的差人,且挥动着洋枪,喊道要登船查抄。
现在倒好,这卫老迈不赶路了,同郑老迈一步三摇地在长江上漫步。别说,卫老迈这类傻呼呼的行动,还真让他逃过一厄。
那位本地船老迈还说,等会差人的头就要来这,看差人搜索船只,那阵便能够向他交“包管金”了。
公然,一名差人头子就来了。他一来,岸上的十多位差人就纷繁跳上木船,装模作样搜索起来。有两位差人跳上卫老迈的木船,用洋枪在船舱里东戳戳,西杵杵,偶然间搜出一个小承担来。翻开一瞅,竟然是一包烟土(即鸦片)。
有卫老迈同业,郑老迈也很欢畅。在长江上,两只船一块走,出点啥事相互能够帮衬。并且早晨泊船过夜,还能相邀登陆去酒馆喝几盅。卫老迈这趟货倒走得高兴,就是苦了九江那位货主。在汉口船埠上货时,货栈的掌柜特地叮咛,要卫老迈尽快赶到九江,人家急着等这批货。
卫老迈早已吓得面如土色。这包烟土是四川一名朋友托他带到汉口的,在汉口走得急,还没交给汉口的朋友,他就去了九江。他想从九江返来,再把烟土交给那人。哪知,在九江就出事了。
卫老迈说:“郑老迈,到了九江,我就调头回汉口,去重庆喽。过了明天你我分离各走各的了,今后再见面就不知是啥时候。这趟水路总算安然,别扭――来,喝酒,喝个痛快,今晚我作东,酒钱算我的……”
卫老迈当即就被差人押着往岸上走。他约莫是人吓傻了,走慢了点,那押他的差人就用枪托狠狠揍他。就在这时,却听一声奶声稚气的声音喊道:“你们不准打卫伯伯――!”
欺诈船老板,差人也有“事理”,堂堂皇皇说是收的一笔“包管金”,等今后抓住强盗,证明你不是与强盗一伙,那“包管金”就如数退还。题目是,那强盗甚么时候被抓住?就算抓住了,你能与那强盗对簿公堂,让强盗说你不是他的朋友?这不明显白白就是差人卑鄙嘛,“既当婊子,又立牌坊”,实乃不知天下另有耻辱二字。
差人这般行动就显得非常荒唐了。强盗抢了金银,真的上船逃窜,那也早逃得无影无踪。遵循最简朴的逻辑,强盗上船逃窜,不是顺江而下,也要逆流而上(逆流而上的能够性极小),但绝对不会再从上游返回自投坎阱。真不知这帮差人,脑袋内里装的是脑髓还是豆渣?
郑老迈开打趣说:“卫老迈,你是不是真把那小儿当神仙供哟,要供几只卤兔子头也寒伧了些。”
但是,这些差人看来是有备而来,木船在江心不好停靠,那些差人干脆用缆绳拴住木船,往岸边拖拽。拖往的处所却不是九江船埠,而是一处烧毁了的船厂水港。在拖船的过程中,有差人跳上船来检察货色,查了也不说好歹,只讲到岸边等待措置。
差人顿时如获珍宝,举着那包鸦片,镇静地大喊小叫:“找到了,找到了!”
“有有有,我们这虽是小处所,也有个着名的菜,卤水兔头。卤水兔头是用上百年的老卤煮出来的,又香又辣肉还不沾骨,是下酒的好菜,远近都闻名――就在四周街上,要不要叫我的伴计去帮你买几个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