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大鱼他倒是抓着了,可回家时他迷了路。划着竹筏在池沼里如何转,也找不到出来的道。听岩棉堂弟讲,他在池沼里边转,想找到之前他留下的暗号,可转悠了一天也没瞥见路标。到了早晨,不敢再走了,就找了棵大树爬上去。
这条支流约莫二三丈阔,水底浅处不及人的腰部,深处则能没过丈余长的竹篙,头顶倒是稠密的枝叶藤蔓,竹筏钻出来,就如同钻进了一条通俗的洞窟,曲里拐弯,没有绝顶,渗入了阴暗莫测的奥秘感。
回到家,他早晨就开端发热,一会冷一会热,热时像被火烤,冷时又似掉进冰窖,像他如许铁打的男人也受不了那般煎熬。家人花了几只鸡鸭,请来祭司做法事,也不顶用。幸亏第二天你们来帮我招回灵魂,不然,恐怕就没命了——祭司说,我的灵魂被妖怪捉走,之前被妖怪捉走灵魂的人,全都死了的,没有一个活过三天时候。
不时,稠密树冠里传来几声奇特刺耳的叫响,不知是啥鸟禽还是植物,抑或甚么精灵怪兽,让人冷丁惊悚一下。偶尔,安静的水面上,俄然跃出一条黑背青鱼,两三尺长的身子在空中摆尾扭动几下,又重重跌落水中,溅起一片浪花,不由得令人遐想起它是否被水下猛兽追逐……难怪寨子的人害怕,不敢往这支流的深处走。
丛林池沼的妖怪倒没有人亲眼瞥见,不过,有人碰到用耳朵闻声过妖怪的声音。他们寨子的岩棉就遭碰到一次奇特的事情。岩坎说,岩棉是他堂弟,前几年,岩棉去捕鱼,也跟他那次一样,去撵被叉伤了的一条大鱼,成果就撵到了丛林池沼。
岩坎说他也不晓得。那天他在支流捕鱼,用鱼叉在河里叉到一条四五尺长的鲶鱼。这鲶鱼是从湄公河游来的,别名巨鲶,大的能长到两三百公斤重,肉多刺少,味道鲜美,是一种比较贵重的鱼类种性属。明天,岩坎叉到的这条鲶鱼四五尺长,最多百十来斤,算是小的了。
岩坎刚走不远,那只还剩大半截的赤麂子,从树杈上掉落到水里。一只花斑豹就跳进水中去叼——谁知,花斑豹刚叼着赤麂子,往树边游,却俄然在水里挣扎起来,一会浮,一会沉,口中呼啸着,仿佛水底有啥短长的东西拖住了它。
黄晨与那男人一边用竹篙撑竹筏,一边谈天,晓得他叫岩坎。就问岩坎,前几天他是如何得了那疟疾的。
我当时吓傻了,从速划着竹筏就跑。跑一会,转头去望,水面两只花斑豹都没影了,约莫被水里的怪兽给拖到深处。
到第二天早上,堂弟解开腰带,从树上溜下来。还好,他找到了路标,跟着暗号才走出丛林池沼。
堂弟在树枝上迷含混糊睡到半夜,被一种奇特的声音惊醒。夜晚的丛林池沼,乌黑一团,可说伸手不见五指。丛林池沼里,夜晚会有各种奇特嗥叫的声音,固然可骇,但还不至于让人吓得掉魂。可那晚,岩坎的堂弟闻声的声音却不是兽啼鸟鸣,倒是近似于人类收回的响声。
黄晨与那曾患疟疾的男人在第一条竹筏上,男人在前,黄晨妹在尾,二人用一支竹篙撑着竹筏前行。一条竹筏上装载了近五吨重的兵器,但在水面上行驶却并不吃力,就是行进的速率慢一点,差未几跟人步行一样快。
不过,一条百十斤重的巨鲶也是不易捕获到的。岩坎很镇静,就撑着竹筏追,追到丛林池沼地那儿,瞥见鲶鱼卡在一兜树根下,跑不动了,就伏下身子伸手去水里抓。那树兜根部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