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用人以富者为嫌,西俗用人以富者为贤,其道有相反者。夫登把持以摆布望而罔亨通者,谓之‘贱丈夫’,中国数千年来,无愚智皆知贱之,……贬之曰‘铜臭’斥之曰‘守财奴’,中国之风俗然也。西欧各国最重议绅,议绅之被推举者,必在殷富之家。……至其选为各部大臣及宰相者,非殷实之世爵,即丰富之名流,其意觉得彼皆不忧衣食,专顾面子,未有不竭诚谋国者。”
李绍泉放下了手中的书稿信札,起家来到了书房旁的一处隔间当中。
李绍泉想起林义哲棺木运到天津时的景象,再次流下泪来。
“来,坐,坐。”看到面前是一个眉清目清秀度不凡的年青人,李绍泉心中便先存了三分好感,他浅笑着上前拉住了年青人的手,请他在椅子上坐下。
刚一进客堂,他便看到了阿谁坐在椅子上正在品茶的年青人。
那一天,他看到林义哲棺木时,第一次不顾统统的想要上前去抬棺,成果被僚属死命拦下,而由四位亲信部下上前抬棺。
李绍泉取过书桌上林义哲的文章看着,回想起和林义哲相识相知的一幕一幕,禁不住堕泪慨气。
不知如何,李绍泉感受面前年青人的说话声音非常的熟谙……
年青人一见到李绍泉前来,立即放下了茶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快步来到了李绍泉面前,举手鞠躬施礼,并递上了名帖。
“四曰养民耻:西国无残暴之刑,罪止于绞及远戍、苦工,其他监禁、罚款罢了;监狱洁净非常,又教以朗读,课以工艺,济以医药,无拘挛,无鞭挞,而人皆知畏刑,不敢犯法,几于道不拾遗;父母不怒责其子,家主不呵叱其仆,雍然秩然;男女杂坐,谈笑而不及情乱,皆养耻之效也。……”
李绍泉上香结束,坐在了供桌前,正想和这位已经故去的知己老友说几句内心话,门外却传来了一声低低的禀报声。
“五曰阜民财:其藏富于民者三要,1、尽地力,谓讲水利、莳植、气、化之学;2、尽人力,各擅专门,通工易事,济以机器,时省工倍;3、尽财力,有公司及钱庄,而锱铢之积,均得入股生息,汇成大工大贾,有钞票及金银钱以便转运,则一可抵十矣。……”
李绍泉回味着林义哲写下的那些振聋发聩的笔墨,心中尽是怜惜之意。
“是的,老爷。”门房恭声答道,“小人看过了,他手里确是持有何大人的手札。”
“二曰{保民生:凡人身家、田产、器用、财贿,绝无不测之虞;辞职官员,赡以半俸;老病弁兵,养之毕生;老幼废疾、阵亡子息,皆设局教诲之,则居官无贪墨、临阵恐惧缩矣。……”
李绍泉拭去了脸上的泪痕,正了正衣冠,上前取过线香,在烛火上扑灭,然后将香举在手中,向林义哲的牌位拜了几拜,将香插入香炉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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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林义哲的棺木被运上“和硕公主”号时,那一刻,对他来讲,所谓撕心裂肺之痛,不过如此。
“不幸忠义之人,天不与人寿!”
“鲲宇,你这一去,何人能替代你,何人能替代你啊!”
“鄙人洛某,拜见李大人。”
“夫商为中国四民之殿,而西人则恃商为创国、造家、开物、成务之命脉,迭著奇异之效者,何也?盖有商则士可行其所学而学益精,农可通其所植而植益盛,工可售其所作而作益勤,是握四民之纲者,商也。此其理为畴前四海以内所未知,六经以内一所未讲;而外洋创此范围,实有可操之券,不能执中国‘崇本抑末’之旧说以难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