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好不到那里去。”惠姨娘心有戚戚然,“老爷是未曾体味过,我父亲在朝为官时,多少人踏破了门槛都要与我家攀上干系,另有我族中那些长辈们,都视我父亲为高傲。但是又能如何,大难临头的时候各自飞了,一个个躲得老远,全都不见我流浪的老父亲,也全不记得当年我父亲在宦海上是如何帮忙他们,汲引他们的。”
蔺氏走前交代的那些话,顾老太太还历历在目。
顾德珉一时感慨上了,握住正为他碗里夹菜的惠姨娘的手,内心有些打动道:“这么多年来,也是苦了你了,一向跟在我身边,式微个甚么好名分。以你曾经的家世,去内里嫁成个端庄太太无可厚非,可你却情愿到我这儿来,甘心为我伏低做小。是我害苦了你,只能给你按个妾室的身份。”
惠姨娘惯是个喜好装荏弱,扮猪吃老虎的主,顾云瑶对她的印象也很深,之前没少在她身上刻苦头。
她爹下了早朝今后,府内的小厮问顾德珉先上哪个屋,还提及了她大病初愈的动静,顾德珉二话不说还是叫小厮上老太太的屋里说一声,不消等他用晚膳了。
一番话说得动容,顾德珉忍不住抱住惠姨娘,顾钧文瞧见了环境,也想凑一个热烈,拉着姐姐的手往爹娘怀里硬生生挤了出来。
提及这位惠姨娘,顾云瑶又是打心底佩服的,当然不是甚么美意义。只说她的手腕,是普通人学不来的。
她感喟着望向别的处所:“此生我能陪在老爷的身边,已是最大的福分,还求甚么名号不名号的,只要老爷至心待我,我也至心待老爷,比甚么金山银山都要强很多。甚么外人家的端庄太太,我想都没有想过,自从见过老爷的第一眼,我只想着有朝一日若能服侍在老爷的身边,是多么可贵的事情。老爷今后也莫要再说这些伤豪情的话了。人的平生之短,只短短数十年事月,我能遇见老爷,必然是我上辈子积累下的福,也循环到此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