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鬼方叹了口气,心道:“小虎和墩子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有这等天工术超群的先生在身边,竟不知珍惜,整天只知偷奸耍滑,抱怨艰巨,乃至华侈了这大好光阴。如果父亲也能送我去天工苑,那该是一件多么可贵的事情!”垂垂的,脸上浅笑转成了苦笑,直到厥后,连一丝笑意也没有了。
鬼刚正在聚精会神的捶打生铁,忽听得背后有人冷冷隧道:“死脑筋,只会用蛮力是没多大用的!”鬼方大吃一惊,回过甚来,只见问天石下站着一个黑衣蒙面人,身材矗立,威风凛冽。鬼方惊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心道:“这荒山野岭的,又深更半夜,甚么时候来的这么一号人物,莫非是从地下钻出的幽灵。”心下惊魂不决,只听那蒙面人叹道:“你小子,实在也太不成器。从那里偷学来的粗笨体例,只知用蛮力。如许你再练三十年,也是毫无用处!”他声如洪钟,傲然耸峙,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凛冽之风。
走至兰陵岗下,向东是回家的路,向北是去天工苑的路。鬼公向东刚走两步,俄然停了下来,眼神里忽地闪过一道灵光。他转过身子,望着北边通往天工苑的小道,蜿蜒盘曲,郁郁葱葱的,仿佛一条缓缓前行的青蛇。贰心有疑虑地踏入北边的小道,目光恍忽、行动沉重的朝着天工苑的方向走去。
只见本身的儿子正听得如痴如醉,时而嘴角微微翘起,时而悄悄点头回应,时而昂首在抄本上疾笔奋书。鬼公不忍心去打断他,因为他晓得鬼刚正在做着一个天下最美的梦。在这梦里,他是那么无忧无虑,那么怡然得意,他能够做任何他喜好做的事,他能够走任何一条他喜好走的路。鬼公心头突突涌起一股莫名的暖流,洗濯满身,眼睛也刹时恍惚了,全部天下都颤颤抖抖的。但是,他此时的心却静若平湖,稳如泰山!
蒙面人笑了笑,道:“那便很好。”抬起了头,深思半晌,道:“按说正道,实在不难;若要心领神会,确是难上加难。修练天工之术,包含人技、兽力和灵元三个部分,你捶打生铁练得天然是兽力,聚的天然是灵元。修练恰当,灵元便加强;修练不当,灵元不但不能加强,反而会大伤元气。”鬼方听了蒙面人的话,不由得心痒难搔,迫不及待要聆听一下蒙面人的修炼之法,急道:“长辈鄙人,请前辈传授我精确的修练之法!”蒙面人悄悄咳了一下,掩了掩蒙在脸上的黑巾,道:“我说你记,这修练口诀就是:吸气微微,呼气绵绵;循环不断,周身展转。以气运力,肆意而行;高低贯穿,浑然天成。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入迷入化,似鬼似魅……”说着摇了点头,叹了口气,道:“当年我仅背这口诀,就用了几个月的时候,要你在短时内就背会,确是有些难为你了。以是,这就要看看你没有学习这套口诀的缘分了。”
鬼方还在一旁屈动手指,全神灌输地记取口诀。隔了半晌,蒙面人问道:“如何样,能记多少了?背给我听听。”鬼方背道:“吸气微微,呼气绵绵;循环不断,周身展转……”一起背诵下去,竟然背了一大半,前面的便记不得了。蒙面人双眉一轩,奇道:“你记性倒不错,真让人匪夷所思!”蒙面人又重新至尾说了一遍,才道:“你再试背一遍。”鬼方早就在全神影象,当下依言背诵,只错了十来个字。蒙面人改正了,鬼方第三次再背,竟没再错。蒙面人甚是欢畅,喜道:“极好,极好!这口诀足足有九百余字,并且内容不相连贯,饶是鬼方记性特佳,却也不免记得了前面,忘了前面,直花了一个多时候,经蒙面人一再提点,这才记得一字不差。蒙面人要他重新至尾连背三遍,见他确已全数记着,正色道:“这口诀唤作‘摧兽诀’,是催醒兽力的底子关头,你现在虽记着了,只是全凭硬记,不明此中事理,今后甚易健忘。从本日起,须得日日念诵。”鬼方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