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霄哪能让它拍着,情急之下往中间一个癞驴打滚,闪过了这尸妖的一击,只是这一滚也滚到中间荒草丛中了。那尸一击不中,也随之跳入凌云霄滚入的那草丛当中,却再无半点凌云霄的气味。
凌云霄固然看似风景无穷,只是他额上那大大的紫包和面上那长长的红痕还是让人看得有些触目惊心。
岑掌柜忙忙拉住他,凌云霄眼一瞪,道:“如何,又想忏悔了?”
本来凌云霄这一滚还真是刚巧,正滚入草丛后一处小水潭中,被这冰冷的池水一激,酒意又醒了三分,手脚并用,往潭子深处挪去,滚到水深之处,当下不敢妄动,潜躺在水下闭起了气。
再看店里,却见那怪棺早已翻开,棺盖散落在了一旁。岑掌柜大骇之下,回身就便想要逃,只听凌云霄懒洋洋道:“别怕,是口空棺,里边的主子早让我打跑了。”
岑掌柜回过神来,忙忙道:“那里,那里?莫说一餐酒,就是十餐,百餐乃至千餐,只要鄙人尚在,都是请得起的。”
中午,岑家大院。
凌云霄回绝了岑家让他过夜的盛请,也死活不让人送,打着饱嗝,一身酒气,提着盏气死风灯歪倾斜斜的就出了岑家大院。
岑掌柜谨慎翼翼近前一瞧,只见凌云霄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额头肿起老高一块,更诡异的是,自右额下到左边脸颊上竟然有一道很较着的红色伤痕,看着仿佛就要将他的面庞一分为二。
说来也是刚巧,若没有这小水潭,就算凌云霄闭住了气,他身上的酒气仍然会被那尸妖闻着,这下歪打正着,在水中一泡,恰好淹没住了周身的酒气,临时躲过了一厄。那尸“嗬嗬嗬”的在水潭四周来回腾跃着,寻觅着凌云霄的踪迹。
边吹边喝,边喝又边吹,在一番推杯置盏中,喝得是不亦乐乎,吹得是牛皮梆梆响,醉得一塌胡涂也是在所不免了。也不知喝到多少时候,酒已见底人已散空。
正连摔带跑朝岑家大院急奔时,忽闻一阵臭风重新顶掠过,火线丈余处嘭的一声已立有一物。这妖物样貌,昨夜四周黑漆麻乌,他瞧得不大逼真,现在借着风灯的光芒,凌云霄这下是看得明显白白清清楚楚的了。
目睹那尸双脚离地,已朝他腾空跃来,他哪还顾得上看那尸长着甚么摸样,只见前路已堵,“呀”的惊叫一声转头就朝来路跑回,那尸“嗬”的一声在后边追逐而来,只一个踨跳起落间便已跳到凌云霄身后,伸出双手就朝凌云霄肩头拍落。
忙忙伸手到背后乱摸,却捞了个空,背上空空,哪另有甚么桃木剑的影子。只怕是刚才在酒菜上喝得忘乎以是,几时把桃木剑给落在岑宅里边了本身也未曾而知。又伸手入怀,空空如也,才记起中午换了一身衣裳,那些纸符之类的物事连同那身旧衣裳早就丢在家中,未曾带得出来。
这尸身长八尺不足,体格庞硕之极,身穿古时战甲,披头披发,那长长的乱发在夜风中随风乱舞,更显得说不出的诡异可骇。
凌云霄暗道:“我命休矣!”便闭上眼等死。
岑掌柜止住了吐,转头苦笑道:“凌小哥公然神人也,真不愧是名师高徒,如此妖邪之物都斗你不过,想要甚么酬谢,固然说来,只要鄙人能做主的,十足承诺,毫不含混。”
当然,他黑暗中慌不择路连撞三次的丑事是千万不能说的,并且尸妖的数量也从一只变成了数只。岑家主仆二人因为事情获得美满处理,正满头欢乐当中,天然也不会讲求一口棺材里到底能装几只尸妖的题目。
只是如许一来他本日所吹嘘的功劳自但是然也就被拆穿了,可这急要当口哪还顾得上功劳不功劳的,保命要紧。他的算盘倒是打得蛮快意的,可惜肚里酒水甚多,再加上山风这么一吹,酒意直冲脑门,头重脚轻,跑起来可就没有那么顺畅了,明显已经瞧见岑家大院门口吊挂着的那两盏风灯,倒是死活如何也跑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