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此处,郗风赶紧发挥轻功,兔起鹘落间便到了窗口,侧耳聆听之下,却听不到半点声音。贰心头一震,惊骇担忧的事情会变成实际,赶紧伸手悄悄将窗户拉开一道裂缝。茅舍内里,环堵萧然,靠着北墙处是一方罩着纱帐的床榻,房屋正中安排一张方桌,再无其他家具陈列。而方桌上摆着一盏油灯,跟着灯光映入视线的,是一张瓜子般的小脸儿,恰是南宫苒。
幸而南宫苒心无旁骛,她在窗边俏立一阵,复又对着天上的一弯新月诉说苦衷。郗风听了一阵,心下暗道:“这丫头可真让人头疼!不过她毕竟是个孩子,我只消躲着她,或许过些天干劲一过,便不会这么断念眼了。”
紫霞神女摇了点头,伸手重抚南宫苒的秀发:“乖孩子,这里风大,我们归去再说吧!”
睡了不知多久,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惊醒了郗风。他一惊之下,顿时觉悟,伸手取了包裹,反身将尚未燃烧的篝火踢散,一纵身便攀上了中间的一株大树之上。半晌工夫,就听林子深处有人呼唤,恰是南宫苒的声音。南宫苒疾步来到篝火中间,呼喊了几声后,复又黯然道:“姐夫,你为何不睬我了?”
紫霞峰下山石嶙峋,重峦叠嶂,若非有人带路,想要通过委实困难。幸而郗风为人聪明,凭着当日流亡的影象,竟也能分毫不差的找到茅舍地点。暮色甚浓,除了茅舍当中的一盏油灯亮光,四下里再无半点声音。郗风想到前次本身流浪此处,被紫霞神女胡乱的丢在内里的柴草堆里姑息了一夜,但是南宫苒是女儿家,又身负重伤,总不会也是这番报酬吧?只不过想到了这里,他不由又添了些许担忧:‘这老太太固然手腕高超,但看那日苒儿受伤后的景象,多数是......唉,可别再来甚么凶信啊。’
南宫苒沉默一阵,俄然又叹道:“荧光银池衬玉钩,烛火寒灯映眼眸。秋暮不觉疾风冷,半夜方知苦情愁。”
却见南宫苒将双手平放在桌面,下巴枕在手背上,正对着灯火入迷。旋即又听她道:“烛台啊,你最懂我了,你是不是也感觉我该去找他呀?但是他也太笨了,这么久了都没返来!你说他会不会......呸呸呸,他武功这么高,必定是会相安无事的。唉,你说我当日是不是就该跟着他,死也好活也罢,总好过现在这般牵肠挂肚的,对吗?”
郗风刚才怕与南宫苒照面,情急之下跃上了房顶,本想等南宫苒回房以后便趁机拜别,择日再来寻觅紫霞神女。哪想到南宫苒进房不久,竟传来一阵哭泣之声,想到当日在白日门外,本身能够满身而退,全赖南宫苒搏命互助,她之以是受伤又是遭到本身扳连,如此各种,郗风也不知是否该就此拜别。
紫霞神女快步到了南宫苒身边,柔声问道:“丫头,你不在房中歇睡,跑到这里哭甚么?”言语当中,饱含慈爱,似是像对本身的后代普通。
南宫苒颇觉好玩:“不是好人的凭据?莫非好人还要贴个便条么?是不是喝采人卡啊!”
不过半晌风景,郗风便已到了紫霞峰下,周遭事物仿佛没有甚么窜改,谷口的那块大石还是耸峙矗立。他回顾旧事,仿似那紫霞神女正立在山石之上厉声诘问:“小贼何人,为何膜拜我紫霞峰?”山风残虐,凉意侵人,郗风这才回神。他嘿嘿暗笑道:“世上哪有这般刚巧之事?多数是诺玛族中生了别的事端,我这一趟要白走咯!罢罢罢,反正也来了,今晚便在此姑息一晚,如果明早找不到老太太,我就只好回诺玛村等着了。”计算已定,郗风便在树林中寻了些干柴生了篝火,将包裹丢在篝火中间权作枕头,跟着席地而卧,就此便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