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也去了黄河之边的大坝上。”嬴政指着身后的舆图,道:“你说,若雨讯到来之际,这大坝决堤又当如何?”
“你可知,这几日孤去了那里?”
卧岫庄?传闻那是一处儒门圣地,之前儒家的大圣孔子孔丘就出自于齐鲁之地,而现在的卧岫庄,不知还保有多少先贤神采。
此时正有雨水落下,但这雨来得急也下得急,才不过一会儿的工夫就把二人的衣物都渗入了。嬴政看着赵衍那张被雨水感化的脸,他俄然一下钳住了那人湿滑的下颌往地上按去,这力道之多数让赵衍的骨骼撞得生疼。
“君上,为何做此决定?”
“那你以为如何?”
“如何,你感觉很惊奇?”
“去了那里?”
赵衍屏住了呼吸的迈步上前,他还没走近呢就听得嬴政说了句:“赵大人返来了?”
“如许的军机,部属不敢妄自猜想。”
赵衍迷惑道:“黄河之边?”
“在中牟城的时候张良对我多次相救,以是我……我此次不能看着他因我而丢了性命。”
“君上您为何要去那边?”
“那是如何?”
对上嬴政那如星如炬的眼神,赵衍竟会心生畏缩,“我会的,我必然会!”
“赵大人,没想到,你这时倒是对孤毫无坦白知无不言了,幸亏孤还想了一番说辞以用来对付你的回嘴。”
“不是的!”
嬴政倒是猜到了这个答复,他脸上的悲戚一下消逝不见,转而又变成了那副让人揣摩不透的模样,“走,跟我归去。”
“我……”赵衍收了神,“部属,无权多嘴。”
“君上莫非您是要派兵进入齐国?”
外头的雨未停,反而越下越大了,嬴政看着内里的雨幕,他猜不准那人的心机,更不晓得现在的这一局他会不会赢。
“当然不,如许岂不是打草惊蛇?你我扮作肄业之人,都拜入卧岫庄门下。”
“闭嘴。”或许是不想再听到他的声音,嬴政死死吻住了他的嘴唇。
赵衍本想道一句贤明,但那两个字他就是如何也说不出来。
赵衍神采微变,“部属不知。”
嬴政此时已经蹲下了身子,“赵衍,你现在对我,已经连扯谎胡编都不屑了吗?”
“赵衍,本来我对你之恩典在你心中是如此的淡薄可背。”
“儒家一向好为人师,传习仁道之术,而他们的弟子更是好过游离各国之间做纵横之士,独这一次去就是想看看这些如家后辈到底是甚么心性。如果他们只是好好安安的习艺读书也就罢了,如果他们当中和张良有所勾搭,乃至是企图煽动六国余孽与大秦作对就留不得。”
“为甚么?”
“这里都已经安插安妥,接下来就交给王将军,而赵大人你呢?愿不肯意跟寡人同业?”
嬴政五指紧握,他双眼微阖的谛视着面前之人,看模样像是要说些甚么但终究只化成了一缕独咽悲喜的含笑,“但是张良,你只把他当作一个平凡人?”
“是。”
直到此时嬴政才缓缓展开了双眼,那人目光锋利,像极了郊野上离群的孤狼,而他就如许定定的看着赵衍没有一丝偏移和分焦。赵衍被如许的眼神震住了,他放下双手,身板却仍然挺得笔挺。
“齐国即墨,卧岫庄。”
大坝决堤?赵衍一下明白了嬴政的意义。嬴政是想引黄河之河入这大梁城,好逼着魏王出城投降!大梁城池坚厚,的确不好拿下,如果如许秦军便可不费一兵一卒博得此战了,但……大梁城中的三十多万百姓呢?那魏王宫建在高地上,即便是黄河之水倒灌魏王也该能保住性命,而现在城门紧闭之下城中的百姓又能够逃去那里?嬴政如许做,岂不是形同于屠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