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琴娘微微皱眉:“先生,你不必……”
姜琴娘深呼吸,本就鼓囊囊的胸口起伏不定,更加招人。
午食是在白家用的,想着姜琴娘要返来,罗氏今个一大早就在筹办,不但去郊野间挖了鲜嫩爽口的野菜,还将家里独一一只刚打鸣的公鸡给杀了。
姜琴娘让这话说的惭愧,她想了想道:“我非是不信赖先生,只是铁头鲁莽,让先生难堪就不好了。”
因着孙子还小,又没正式发蒙,白家人大字不识,小孩儿便还未曾取大名,随口喊着贱名也好赡养。
乡间人不重繁文缛节,白家并未将姜琴娘视作外人,是以一家人未曾分桌,都聚在一块,围着圆桌用。
仲夏昼长,大伙晌午都有憩息半晌的风俗,待白家人三两歇息去了后,姜琴娘同赤朱躺了会,她睡不着遂起家出了配房。
楚辞低头凑到她耳边,口气带笑:“琴娘,你怎的如许脸皮薄?刚才你是不是觉得我要轻浮于你?”
白铁头摸了摸后脑勺,仿佛不明白姜琴娘怎的没认出来:“公……”
楚辞哼了哼,他可不是好乱来的,那张氏一看就很夺目,但幸亏目下瞧着赋性不坏,分得清轻重。
她道:“我是孀妇,先生莫要同我靠近,会一同坏了先生的名声。”
白铁头心头一动,他觍着脸问楚辞:“公……不是九卿哥,你有学问,能不能帮狗蛋取个大名?”
“琴娘,”楚辞打断她的话,“我是真认了铁头做兄弟的,没有旁的设法。”
“别动。”楚辞低声道。
“嗯?”楚辞漫不经心肠应了声,他指尖还卷着那撮青丝,顺滑如绸,还凉幽幽的,缠绕在手指头上,便不想再松开。
他见她闭着眼睛,脸颊微红,咬着红唇,羞得没脸见人的小模样。
楚辞看出贰心机,没好气地拂袖道:“我那会不是养伤么,天然会神采不好。”
楚辞抿了抿嘴角,他深沉地望她一眼点头道:“我晓得。”
楚辞低笑了声,他的笑声醇厚发沉,好听得像是翡翠相互撞击的声音。
她吞了口唾沫,丹朱红唇启开一条唇缝,气味喷洒,暗香丛生,勾着人垂首采撷。
白铁头瑟缩了下,很小声地凑畴昔道:“公输哥,你咋和畴前长的不一样了?”
楚辞笑道:“无碍,大夫人今后多信我一些就是。”
这话一出口,楚辞自个都惊了一瞬。
这般想着,他又说:“你儿子来岁发蒙,先找个私塾读着,比及了年纪,我保举他进白泽书院,让他好生读书,今后也考个功名,总不能三辈人都窝在这乡野村郊的。”
“旭轩,白旭轩……”白长命念叨几声,顿觉这名字再好不过。
本是觉得此生有望,毕竟兄弟妻不成欺,可造化弄人,兜兜转转一圈,她仍旧守寡单身,刚好他也未曾结婚立室。
楚辞睨了他一眼,那一眼寒凉如薄冰,又似利剑锋锐,让白铁头刹时噤声。
“先生!”她减轻语气,然那等娇软的嗓子,便是厉了两分,拉长的尾音,仍旧像是带了钩子在跟人撒娇。
白铁头见他板着脸,心头发憷,不自发服从安排:“晓得了,公输哥我会让他当真读书。”
听闻这话,姜琴娘咬唇,徐行畴昔,两人一左一右,隔了一丈远。
姜琴娘面有羞赧,耳根另有些发烫,她扭着帕子小声道:“是我曲解先生了。”
见这比他还高的男人诚恳巴交,又浑厚的紧,到底是自家兄弟的手足,楚辞不免多问一句:“你媳妇待你可好?可还孝敬?”
“好生过日子,有难处就来县里苏家找我。”他拍了拍白铁头臂膀。
平素有些挑嘴的苏重华硬是吃撑了,小肚子圆鼓鼓的,一放下碗筷,就同白旭轩跑得来不见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