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方珂眼睛微红地打断了陵洵。
陵洵看到方珂眼中的泪花,顿时感觉头皮发炸,仿佛有成百上千的铁钎子生生扎进脑袋里,他猛地上前几步抓住方珂的肩膀,瞪着眼,很有点疾言厉色:“说话不要吞吞吐吐,袁老二他如何了!”
闻声马车内有刀剑出鞘之声,方珏也跳了出去,却见自家主公道一刀刺进了扶摇的胸口,方珂脱手劝止,使那刀尖偏移了几寸,躲过关键。
这如何能够!
陵洵感觉脑筋有点乱,嘴里又是一股血腥气,心口疼得像是被人拿刀剐,手一松,再也装不了凶神恶煞,又今后栽去。
陵洵却不放心,“益州各处要塞可留了守军?可收回了户籍和财税簿册?”如果仓猝之间甚么都没做就撤兵,难道白忙活了一场。
就在这时,方珂和方珏从内里出去,陵洵瞅了瞅方珏,再看看方珂,内心一阵无语。
陵洵忙接过木匣,将内里的几卷公文拿出来一一翻看。这些是益州各种公文的统计,触及财税,人丁,物质,粮产等诸多方面,陵洵一点点看下去,越看越是诧异,照理说,益州各郡县分治,已经乱了好几年了,这些东西不成能如此全面详确,他本已经做好了光复益州后接个烂摊子的筹办,却没想到益州政务不但未显乱象,却比荆州还要井井有条。
陵洵动了动有些干裂的嘴唇,方珂立即明白,拿出个行军用的水壶,拔了木塞,过来扶陵洵起家喝水。
他应当是听差了吧?甚么乱箭射死,是射死还是射伤?应当是射伤了对吧?
扶摇有些无法地点头,抬眸看向陵洵,不疾不徐道:“虽不晓得将军口中这位穆先生是何人,但鄙人真的与此人没有任何干系。”
“将军!”方珂这回终究忍不住了,“您一醒来又是体贴益州政务,又是体贴袁公子,为何就不问问,你为何会昏畴昔?”
陵洵失神,直到扶摇开口道:“将军已经查抄完了吗?鄙人可否穿上衣服?”他才怔怔回过神来,认识到本身的手还紧紧抓着扶摇的衣袍。他猛地放开了手,退后一步,仍然尽是思疑地盯着扶摇的脸看。
“如何了,产生甚么事?”陵洵俄然生出不祥的预感,有点不想让方珂持续往下说了。
“您不是命令要还朝?雄师连夜撤出益州,另有一天就能到荆州了。”
陵洵往扶摇阿谁方向看了一眼,让侍卫将人带下去,才表示两人持续说。
再次醒来时,陵洵是躺在马车中的,转动的车轮在隔了一层木板的下方传来嘎吱嘎吱声,偶尔颠簸一下,震得他头疼欲裂,不由收回一声呻`吟。
“风爷,贪狼趁雄师攻陷益州,挥师南下,因来势汹汹竟有过江之势,袁公子亲身率兵迎敌,不想竟……”
“哦?快拿来我看看!”陵洵说话急了,不由咳嗽起来,见方珂没有动,催促道:“还愣着干甚么,快拿来。”
“方珂你过来,明天我大抵没听细心,你给我再说一下,袁熙……他如何了?”
“算了,先不要说了吧。”陵洵摆摆手,让方珂出去,本身又往羊皮毯子里缩,像个慢吞吞正在尽力往壳里缩的蜗牛。为了行军便利,虎帐中多以羊皮毯子御寒,和缓又防潮,还耐脏。
陵洵耳朵俄然嗡鸣,只看到方珂的嘴巴一张一合,但是说了甚么,他却听不见。这一天一夜的大惊大怒大悲大喜,终究积累下千斤重的力量,压垮了他伶仃于军前的脊梁,他只感觉喉头涌起腥甜的味道,两眼一黑,便直接向后仰倒,甚么都不晓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