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陵洵却一刻都等不了,这几日他几近每时每刻都要以寻人阵体味袁熙的环境,恐怕那片暗中再也没有金光来划破。他不晓得兵士口中的金光和寻人阵中具现出来的金光是不是有联络,只是直觉上必定,袁熙等不了他太久。
那小兵也是急得快哭了:“将军您听部属说完啊!也是奇特,自那金光呈现以后,贪狼军便停止了打击,销声匿迹了,我们几人在四周遍寻二公子不得,只好又顺着密道返回。过后我们立即返还江东,将此事禀报主公,主公也说要出兵去寻二公子,但是不晓得这此中究竟出了甚么岔子,不久以后江东竟是传出二公子战死的动静,而我们几个……也几乎遭了歹人毒手,是徐光将军奥妙送我们分开江东,让我们务必前来荆州,将前后因果奉告将军!”
钟离甘像只大蛾子般从房梁上落下来,一只没穿鞋的脚丫子虚虚点着地,谨慎翼翼觑着陵洵神采,单腿蹦跳过来,手疾眼快顺回了药箱旁的布鞋。
也不晓得是不是成心的,陵洵几近每次暗里里见扶摇,都是在沐浴以后,衣衫多数不整,若不是有定国大将军的身份在那边镇着,只怕会被当作以色侍人的男宠。
“在其位,谋其事。我也是不得已,先生只要再给我开一服那日的药方,不就甚么都处理了?”陵洵一手撑着头,懒洋洋地眯着眼看扶摇,声音因精力放松而有些软,气质不似穿戎装时那般凌厉。
陵洵一返来便入宫觐见,将益州战事交代过,传闻落霞谷之战有生还的兵士返来,也来不及吃洗尘宴,又马不断蹄地赶往虎帐,让人将那几个死里逃生的兵士带来问话。
“像,还真是像,的确一模一样呀……”钟离山瞄两眼画,在瞄两眼扶摇,的确比考据派的老学究另有求真精力。
“回将军,并非我等贪恐怕死!实在是,事有蹊跷啊!”此中一个兵士道。
陵洵才方才班师回朝,又要急着点兵去落霞谷,就连朝中那些当他是个铁打的老骨头们也不由心忧,恐怕陵洵会被活活折腾死。
主将在外,存亡未卜,身为部属本身却逃生返来,这在军中是大忌,因此陵洵见那几个江东兵士时神采并欠都雅,眼睛里像是淬了寒霜,直把那几人看得颤抖。
“钟离甘,我数三下,要么你给我滚过来,要么我给你收尸!”
便在这时,不知从那里传来一声异响,从天而降一只布鞋,恰好倒扣在扶摇的药箱旁。
陵洵干脆坦白道:“实不相瞒,我那小外甥的话先生也听到了,之前我与一名边幅与先生酷似的人有过渊源,只可惜,大梦初醒,才晓得所托非人,几乎与狼为伴,认贼为亲,自谋死路,搭出来一把小命。”
而此时那骑在顿时背光走来的扶摇先生,对钟离甘来讲,刚好是前面一种人。
扶摇勾了勾唇角,倒是可贵笑起来,“童言无忌,将军客气了。”
这说得越来越古怪,给那小兵配个小竹板,估计都能去茶堂里平话去了。
“将军不易劳累。”
此时他也是这般模样躺在床榻上,看向扶摇的眼神有几分含混。
扶摇只是往陵洵那张脸上看了眼,便敏捷收回目光,低眉敛目像樽凡心已绝的菩萨像。
陵洵也是听得猜疑,问:“既然袁二公子是失落了,你们为何又谎报说他身亡?”
“仇恨?”陵洵一向看着扶摇,似笑非笑地点头,“不,现在他对我来讲,不过是两军订交时,想要取项上人头的敌首罢了。倘若他敢再呈现在我面前,则不是他死,便是我亡。”
陵洵浑不在乎地笑了笑,“归正这身皮肉筋骨也是爹生娘给,现在双亲皆已故去,我也是来去无牵挂,有生之年多杀一个贪狼人便是赚到一个,想那么多做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