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弘侧头,抬眼看她,声音低缓轻柔,“丫头知我。”
谢弘命马车再慢行。以这般速率,虽不能在入夜前赶到城邑去,却刚好能到十里以外的一个小村落。自那日偃珺迟在溪水中沐浴遇韩国世子以后,谢弘总计算着路程,入夜时总能有驿馆、城邑或村落落脚,毫不答应那日之事再产生。
妇人的神采好起来,说去烧水,告别出去。谢弘命侍卫去帮妇人打水。
“嗯?甚么?”
卫国乃诸侯国中最强大者,都城及各城池的范围都超越了大周对侯国都城、城邑的规定。各要道,有重兵扼守,兵力亦远超大周法规,比楚军还强大不知多少。
妇人道:“这锅粥只够你们十几人一人一碗的。”
房中无门,只要一块竹帘。竹帘被翻开一角,一个四五岁的男童光着上身,恋慕的看着偃珺迟等人。
仆人家的妇人见她面巾遮颜,捧着碗愣神,并不下口,觉得她是嫌弃这饭食,不由在内心嘀咕她是官家出身,没吃过苦,不知要做出这锅粥来,她们一家三口可要饿好几日了,不知好歹的臭丫头。妇人的神采是以极欠都雅。
侍卫们见状,都欲将本身那份让出,谢弘命他们好好吃,他们才冷静低头吃起来。
而来见者,大多仍然成心赠谢弘美人。这仿佛是促进相互干系的最竭诚亦是最简朴直接的做法。当然,谢弘都以各种来由推拒了,并对来见的各国皆传达天子的体贴,使侯国不因他的回绝而心有芥蒂。
“果然如此,便让他娶我!”
侍卫们一口吃完,都出去了。偃珺迟将粥喝了一半,留给谢弘。谢弘并不吃,让她都吃光。偃珺迟拗不过他,只好都吃了。
谢弘正闲适地喝着茶,听闻此话,差点呛住。他咳了咳,悠悠笑道:“照珺儿的说法,凡是一有费事事,便将其女娶来,诸事天然迎刃而解了。”
偃珺迟曾打趣谢弘,“如果二哥将她们都娶了,成了各国的半子,那里还需忧愁那诸多费事事?”
自村落以后,仍一起缓行,路过各国大城小邑,多有贵爵、世子、臣子来见。谢弘皆与他们叙话一番,各方相谈甚欢。
偃珺迟曾听过一个传言。卫国公主十八岁还未订婚,乃因貌美,且骑射极佳,称天下无人可配。有人曾道:“如此,只要皇子能配公主了。”卫国公主嗤笑:“大周太子病入膏肓,说不准哪日便一命呜呼了。二皇子乃何人?恕我未有所闻。四皇子领军北疆,虽得北疆边民恋慕,未曾得见。若风扬可领兵北疆,他可比得过风扬?5、6、七皇子早夭。十一皇子还是个小童!”
偃珺迟道:“别人能吃的,我怎就不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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偃珺迟则支着头,昏昏欲睡。她一个打盹醒来,眼皮子半睁着看了一眼劈面的谢弘。他仍然精力抖擞,揣摩着这一起的舆图,涓滴不见旅途的劳累,亦不见暑热的委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