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思忖以后,明文德点头,马上悄悄领军赴下川。
现挖陷坑,要多要深,起码需破钞三日。下川哪能死守三日?并陷坑不过为守,且哪能防备十万之众的楚军?明文德甚是忧心。而谢弘令明文德马上领三千人马奔赴下川,夜袭楚军。
虽作如此想,姜宸却知不成轻敌。楚军在他的带领之下,一起败仗,却也有些怠倦,故而命令鄙人川城外安营扎寨,待拂晓之时,派一万兵力攻打下川。一万对三千,足矣。待下川城破,全军全速进军燕都。
恰是中午,天上原有些阴云,现在阴云却垂垂消逝,暴露半边太阳来,照在谢弘的头顶。谢弘寂然之色,甚是严肃。
燕王恍然大悟,称谢弘贤明。
“姜宸不成能不防夜袭。要偷袭楚营谈何轻易?”明文德道。
姜宸虽以为谢弘弃下川守燕都,却也果然加派了巡查的军士,防着偷袭。至半夜,营内营外风平浪静。姜宸和衣而眠。巡查的兵士在楚营当中交来回回。
明文德将三千人马分红了五组,每组六百人,同时去楚营各处放箭偷袭。放箭以后便又转移阵地。楚营最后的一点混乱以后,再次尽然有序。明文德倒佩服姜宸的泰然及军纪。不过,明文德扯着嘴唇笑了笑,又令各组人马去各处射火箭,将多处楚营烧起来,而后撤退至下川城内,与明文举汇合。
姜宸看着骑在顿时领军在前的谢弘,心道他虽有拖累楚军的小小伎俩,十万兵力之众却不是他想拖累便能拖累的。
而事不但过三,另有四。五里以外,燕国京都口,楚军困于梅花坑,坑中满是利刃,堕入此中的楚军皆毙命。楚军再损两万。至此,十万楚军已折损大半,残剩楚军与燕军兵力相差无几。姜宸仇恨不已,看着紧闭的燕国京都,只怕再难攻陷了。
姜宸称“是”,命令撤兵。
谢弘点头,“如此说来,你们算不知。那么,现下,楚军是否还要攻城?”
谢弘所领燕军终是寡不敌众,再次后退五里。姜宸怕再入彀,踌躇半晌,却想着事不过三,遂命令再追。而楚军又坠入粪坑。粪坑中的楚军虽不至于丧命却惹来燕军大肆嘲笑,燕军士气大涨,楚军狼狈不堪。姜宸屈辱难忍,再追。
燕王本来躲在王宫,听得谢弘连损楚军近五万,不由也到了楚国京都口。
谢弘侧头看着燕王,笑了笑,“全歼楚军并非不成能。不过,楚军虽折损近半,楚军气力倒是不弱的,且燕军三日内不眠不休安插圈套,只怕也占不了楚军多少便宜。真要战,只怕是两败俱伤。敢问燕国损了最后这几万兵力,可还能剩多少兵卒?”
“能守多久是多久。守不住便跑,边跑边打。你们的任务只要一样:拖累楚军。”
谢弘至燕都以后,并未立即领军赴下川,而是亲身练习军队,并勒令下川守将明文举极力死守下川。明文举领三千兵卒,听着城门以外的鼓声号令,急得团团转,心想守城一日怕也艰巨。但是下川以后便是燕都,再难亦必须得守。
恰在此时,谢弘上了城头,居高临下的看着姜宸及其身后的数万楚军。他正色道:“楚、燕交兵,吾修书至楚王,劝尔等罢兵,莫非尔等未曾接到修书?”
姜宸记起那日谢弘在府中做客,他摸索谢弘,谢弘表示他不会管楚国进军燕、邱之事。现在想来,谢弘未曾明说,是用心模棱两可,让他们放松警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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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宸已至燕都城外,决然不想就此干休,亦不顾穷寇莫追之言,命令楚军追击。
“楚军既被偷袭,只怕便会尽力打击陷川,下川又能守得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