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掌舵年近半百,倒是一个妙人。海上波澜澎湃,他却独喜好垂下一支长长的海垂钓竿,哪怕连日来都没有甚么收成,他也每日欢然得意的在钓竿中间守着,一坐便是整日。
老掌舵有些猜疑的看了她一眼,回身将新钓上来的鱼护在身后,对叶且歌连连摆手:“不成不成,你小子一看就是没下过厨的,别糟蹋了老孙的好东西。”
叶且歌蹲在他的中间,歪着脑袋也在盯着海上沉浮的钓竿看着。
他长得很都雅,和叶且歌的都雅类似却又分歧。一样是少年人,这小我也不过是比叶且歌虚长几岁,叶且歌美的肆意又随和,眼角眉梢都是经年浸润出来的君子之风,固然并不呆板寻求礼数,却在举手投足之间就能让人感受出她的家教良好。
中原和南海相隔数十天的路程,老掌舵给叶且歌清算了一个伶仃的船舱,平素从不教部下的男人们去打搅这位金贵的小公子。最后的几日,叶且歌心中怀揣着苦衷,便也没觉出甚么。日子久了,她便感觉有一丝丝的无聊了。
和叶且歌相处了一些光阴,老掌舵也算是和她混熟了,这会儿也不想着她是城主的亲戚了,抬手敲了敲叶且歌的脑袋,老掌柜有些严厉的教诲道:“我说小叶,你这怕是第一次出我们白云城吧?老孙跟你讲,内里可不比我们城里,花花道道多着呢,我一看你就是没甚么经历的,以是出去今后要事事谨慎,不要被人欺辱了去啊。”
老掌舵还没来得及看清他眼中闪过的一抹亮光,便被海上的动静吸引了。只见宫九手腕一抖,一条大鱼扑扑愣愣的就被甩到了船面上,鱼身乌黑,鱼鳍之上一抹黄纹。
黄钩是大安朝特有的海鱼,固然不希奇,但倒是肥瘦有度,味道极其鲜美,而像是老掌舵明天钓上来的这一尾这么大的,也是可贵了。
老掌舵回身撬开了两个从白云城带出来的椰子,递给叶且歌一个,然后笑眯眯的对叶且歌问道:“我说小叶啊,你跟我们城主是如何个亲戚啊?是表弟么?感受你们长得还是有些像的,都怪俊的。”
“小叶你可真是有口福啊,老孙但是好几年没钓上来黄钩了,我们今晚就吃它了。”老掌舵伸手快准狠的扣住了鱼鳃,将整只鱼都提了起来。
那是一尾目测足有十余斤的大海鱼,闪动着标致的银光,鳍上还带着模糊的一条黄纹。它突然透露在氛围中,便狠恶的扑腾了起来,老掌舵谙练的抄起一旁的大网,将它甩入了网中,而后将鱼网一收,这条十多斤的大鱼便落在了夹板上。
说着,老掌舵用手比划了一下,遵循他比划的架式,那何止是十斤的大鱼,的确三十斤也有了。
老掌舵哈哈一下,拍了拍他的肩膀,欣喜道:“你莫怕,小叶他比你还要小上几岁呢,那剑我就没见他用过,怕是拿出来恐吓人好防身的吧。”随即,老掌柜促狭的眨了眨眼睛,道:“你瞅瞅,你这不就被吓到了么?”
叶且歌被人敲了脑袋也不恼,摸了摸本身的脑袋,她冲着老掌舵笑了笑,却俄然瞥见钓竿有些微的闲逛,赶紧对老掌舵嚷道:“孙叔,你看你看,是不是咬钩了?”
摇了点头算是答复老掌舵的问话,宫九接过老掌舵递过来的晕船药,状若胡乱的往嘴里一塞,实际上倒是借着毛裘的掩映,将药扔到了袖子里。悄悄使了个千斤坠的娘家工夫,宫九这才感觉本身站稳了些,只是脸上的惨白却始终没有褪去。
瞥见他眉宇间的异色,老掌舵从腰间拿出了一万清冷的丹药递给少年,有些忧心的说道:“小九啊,这都快七八天了,你这晕船的弊端还没好一些么?”